眼泪大滴大滴地从李冰眼眶里落下,把站在旁边的徐铁吓了一跳.
当年那个弱质纤纤,在大庭广众这下被当众退婚还被羞辱都没掉一滴眼泪的少女,此刻竟因为一个电话哭成了泪人。
徐铁疑惑地走到李冰身边,侧耳去听电话里的声音。
电话筒里沙沙作响,有很多杂音,勉强能听出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的声音。
女人说话的声音抑扬顿挫,每一个字落下都没有丝毫颤音尾音。
这是一个平时说话做事都习惯发号施令,雷厉风行的女人。
她叫李冰:“小冰,别哭,人终有一死,以后,你,还有铭章,就只能靠自己了。我这辈子,白活了。”
李冰哽咽不成声地喊了声嫂子!
“嫂子!不要,不要死。”贺家的人,都只把她当作联姻的工具,一发现她身体上的毛病之后就把她当面了用完就丢的破抹布,人人都想着上来踩她一脚。
只有嫂子是真心待她,处处维护她。
可是贺爱民,根本就没看到嫂子的好,一样辜负了那样美好的一个女人。
逼着她带着孩子远调糖山,两地分居。
一个家,就因为孔忆青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四分五裂了。
为了赶走嫂子和铭章,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引诱情窦初开的贺铭章,失败之后又衣衫不整地哭闹,说是贺铭章喝醉了对她起了觊觎之心要用强。
贺铭章那时候十四五岁,孔忆青只比贺铭章大几岁,两人年龄相当。
平时,孔忆青就是借着是贺铭章同学的名义来贺家游玩。
人们都以为,孔忆青和贺铭章才是一对,还经常私下里笑贺铭章。
那会儿的贺铭章,被别人一取笑就会脸红。
或许,他对孔忆青确实是有好感的。
那时候的名节,对女人来说也很重要。
孔忆青拼着不要名节也要往贺铭章身上扣屎盆子。
贺铭章怎么躲得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孔忆青从贺铭章的房间凄凄惶惶,眼泪汪汪地跑出来,一手揪着被解开的衬衫襟口,一手提着裤腰,脸色花白,全身颤抖。
就是嫂子,当时也有几秒钟的怔忡,觉得贺铭章唐突了孔忆青。
贺爱民勃然大怒,指责贺铭章品行败坏,指责嫂子慈母纵子,指责她配不上贺夫人这们位置。
当时,所有鄙夷的目光全都投向了贺铭章母子。
贺铭章怎么解释,贺爱民都不相信,认为他是在强辩。
嫂子还傻傻的去找孔忆青,安慰孔忆青。
虽然这件事最后好像是平息下去了,不过只是人们表面上不提,转为暗中说而已。
贺铭章辍了学,郁郁寡欢,不肯再与人接触。
嫂子趁下基层的时候带他出去,发出他状况有所缓解。
嫂子结束工作回到贺家,看到的是抱着满月的婴儿上门的孔忆青。
“这是贺铭章的孩子!”孔忆青面无表情地说,“我一个未嫁的女子,养不了这样的孩子,所以我拿回来,还给你们。”
屎盆子被扣实了。
连嫂子也不相信贺铭章当初没动孔忆青了。
贺铭章气得发狂,提着刀追砍孔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