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深入泥土的竹管,将水直接透入泥土中的麦子根部,这的确是奇思妙想。
孙念的这个法子,真是让容孟甚是佩服。他自小跟在太公以及爷爷身边耕种,都没想到过这种方法。可见,他的确不如陛下聪慧。容孟如是想。
这样的,不单是容孟,还有赢复等人。
“这真是陛下想出来的?陛下都没下过地,如何得知?”赢复狐疑了。
容孟却没多好奇,只是乐呵呵,“脑子灵光呗。我就是脑子生锈的,只能当个庄稼汉头子。哈哈哈!”
听得容孟的自损,农人们也是哈哈大笑。他们高兴的,还是因为有个聪明的皇帝呢。
这个方法,就能节约了用水,还能有效的淋到了麦子,秋收就有望了!
“使君,这么多的麦子,难道就要一棵一根竹管吗?怕是竹子都不够啊。”杨老汉是最紧张的,当即就问出了问题所在。
赢复当即噤声,盯着容孟,看他出计策。
容孟笑呵呵地拍拍手上的水珠,还在衣裳上擦干了水,然后索性跪坐在地上,一边扒拉着麦子,一边回答杨老汉的话,“老人家,你看。”他指着那一垄的麦地,又把两根竹管按进土里,道:“半尺远就安插一根竹管就好。那些离得管子远了的,也就管不了太多了。”
说到这里,容孟的话不免带上了一点无力回天的无奈,又安慰农人说:“但是转念又想,就这样还能拯救八成左右的麦子,还算是幸运的,就知足吧!”
果然那些个农人听了他的话很是庆幸,“八成就好。【】八成就好!”要不是有着新修的渠道,要不是有陛下和这位新来的县令,他们的麦田恐怕连一二成的收入都没有。
八成!种庄稼的门外汉赢复听了,心里安定了,心想着要赶紧跟陛下说说此法,或者能让各地干旱的地方都能用到也说不定呢?
可是该如何不浪费一滴水,又能将水都装进管子里?
容孟想了一会,道:“诗经大雅里的行苇说过,酌以大斗。,且平时,我们打酒用的小斗,不正好么?”
说到这个,众人皆明了。卖酒人家量酒的家伙呢,谁没见过?
“好小子!脑子真是灵光!”赢复笑叹一声,不得不承认孙念识人之能。
“赢使君!”容孟戏谑称呼了一声,道:“比不得您排兵布阵时候的脑子呢。要是叫我带领将士上阵杀敌,那可真是只会拖后腿了。”
“哎,还别说,人嘛,各有所长。取长补短。”
今天两人都很高兴,因为解决了这件极为棘手的事。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小五,你带人去将这个法子告知曲阳所有县镇,让百姓先准备好小斗竹管,然后自己先挑水浇灌麦田。能浇灌多少是多少。等到渠道修好,麦田就能救得更多。”
“谨诺!”小五得令,欲转身急去,却又听得赢复道:“等等,我还是先将这个具体的使用法子写下来,然后你回去抄写几分,带去各处县镇,命令县镇官员务必认真执行,若有不妥的,或者不明白的,立即写信来给我。”
“谨诺!”
随后赢复就地而做,接过小五从包袱里取出的笔墨,在一块大石头上就写了一份浇灌麦田新方法的书信。
待到小五离开了,赢复才对着围观他的百姓道:“你们快回去弄小斗吧。稻田被保护好了,麦田可急需我们抢救了。”
“好!听使君的!”
这是让农户自己回去做个小斗,期待明日就能带着小斗去浇灌麦田。
“他们会做小斗么?”赢复虽然这样下令,却很是怀疑的。
“莫忧。农户人家,大多都会敲敲打打的弄些东西。即便是他们自己不会弄,也会找村里的木匠帮忙整一个。”
“也对,我们不能事事都为他们安排妥当。我们只管将最重要的事情做好了,他们才能得好。”
现在赢复担忧的是曲阳附近的那些干旱地区的官吏,会不会照着他的书信和法子去弄稻田和麦田。
这样想着,当即又招来另一个侍卫前去打探消息了。
“其实曲阳并不是干旱最严重的地方。因为它才开始。”赢复对着容孟不解的眼神,笑着解释道。
“那,您为何只在此地?”不应该去最严重的地方吗?
赢复摇头,“因为在陛下和我得知此事时,我已经到了曲阳。后来陛下来信跟我说,既然那边已不可挽救,那么我就只能保住这边,兴许,还能在以后缓解那边的险情。”
这是兵法之道。容孟稍微一想,也明白了。
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赢复又道:“这条渠道,会经过那最干旱的地方。”
“真的?”容孟双眼发光。若是真的,待他处理好曲阳的庄稼,他或者可以去那边看看?
“当然。我现在就是想问问你,特别干旱的土地,在这春末夏初之际,能种何种粮食较为妥当?”
“夏播黍还来得及。只要不太干旱就行。”
“那边大地已经龟裂,裂缝都有三指宽了。而且,那里自从去年冬后,就没下过雨了。要想夏种黍,就唯有等到渠到水到了。”赢复叹息一声,当真是为难。
容孟听了,甚是忧虑,“陛下有打算派人去那边赈灾了吗?再不去,就要出乱子了。”
“还没听说。”赢复也是不明白。
就在这时,赢复的一个侍卫奔跑前来,道:“御史大夫,陛下有诏令。”
“哦?给我看。”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