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也自顾的说着:“柳元你生了个好儿子。唉!我这一生戎马,最后恐怕连个子嗣都留不下。想起当年时候,我也如他这般,吟诗作对,引得多少红颜。选择这条路,我也不后悔。人各有志!其实我还是很佩服你的为人,忠肝义胆,可惜了。柳元呀柳元。人生有时候错一次,就再也挽回不了。只要柳丁不对白雪动杀心,我也会待他如同己出。”
一边说着,一边涂抹着药。这种药膏给人的感觉是一种舒爽,伤口周围的毛孔也都全部张开,以便于吸收。手法也很轻,不会让他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觉。
其实,在邑轻尘说话的时候,柳丁就开始恢复了神志,所有的全部都尽数听在耳中。没有动作,就这么听着,这些话,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晓。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一直都在对与错的边缘徘徊。
不知道过了多久,邑轻尘已经弄完一切,离开了。声音也停止。柳丁这才睁开眼睛,就这么直视着帐篷顶部,没有表情,心情很复杂。身上盖着白雪的被子,还散发出身上的体香。四周也是十分干净整洁。
没多久,进来两个士兵,拿着一些干净的衣服。搁下之后悄声离开。都在等待着他醒来。柳丁也明白,是时候起身了。带来的是灰色的长衫,这是他最无法释怀的颜色,甚至于对于这种颜色还有极深的恐惧症。不为其他,因为父亲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临死之时,也是穿的这身。
拿在手中,久久不愿放下。不知道是怀念,还是愤恨,更不清楚邑轻尘差人送了这身衣服是处于什么目的。让自己放下?却又让自己回忆。思索再三,几次欲开口让外面的人换身其他衣服过来,却又把话咽了回来。终归还是穿上。
女孩子帐篷之中,不可或缺的也就是铜镜了,后面雕花,鸟,蝴蝶,前方打磨的十分光亮,大概看看自己这身打扮,几乎和父亲当年一模一样。驻足片刻,这才离开。
推开厚帘,映入眼帘的当属白雪了,她一直在这里等着,侯着。看见柳丁安然无恙从中走出,再难遮住心中喜悦和兴奋,眼含情愫,面若桃花。朱红小唇呈现出个美丽的弧形。昨夜的操劳憔悴,尽数一扫而光。此刻未有言,却胜过千万句情意缠绵的话语。
半响过后,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佯装着镇定,开口就是关心的问道:“柳公子,无事吧?”
柳丁的回复比较淡,他是个非常善于隐藏的人,很能隐忍。“有劳小姐牵挂!在下并无大碍。让小姐费心了。”很客套,就像是陌生人,曾经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番话让白雪有点不悦,甚至心有些凉,做的一切难道只是为了换回这个结果吗?只能换回两个人久不相遇的一次相遇。
“以前我不理解你,现在我懂了。仇恨不容易放下。你是,我也是!不过我从来没有觉得我家中横祸与你有任何关系。只要你放下,我永远欢迎你回来!”好久,好久,白雪终于把自己藏在心中最深处的话说了出来。想说不能说的话,在心里,就像是个刺,不痛不痒,但没当你想起的时候,你会发现有些不舒服,甚至很无奈。
柳丁对于这番话表现的很是无所谓,放下?谈何放下?如果白雪不去突厥,那就说明她放下了,可她去了,正在去的路上,难道她不想报仇吗?
大步流星,旁若无人的离开这里,留下这么一句话:“你都放不下,如何劝我放下?长安有佳人,突厥有猛虎。我亦如此!”
众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然无人能够说上话来,他说的有错吗?不,没有错。白雪难道能够放下?
这次的离开,白雪依旧没有阻拦,此刻,她的心似乎有些死亡,或者正在朝着死亡的方向迈进。看着柳丁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成为一个黑点消失于天际。“这次,你不会再回来了吧?如果回来,我们也回不到过去!”白雪低吟道。
邑轻尘将所有都看在眼中,好像有些看明白柳丁了。他不是不能够放下仇恨,而是白雪陷入仇恨,和一种无奈的处境。她能够释怀吗?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柳丁,心存太多愧疚。而刚才的一番话,已经是白雪最大的底线了。可是并没有让柳丁感受到真正的感情。
“拔营,前行!”下完命令,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要知道,夜里的那些刺客,还未抓到一个,潜在的危险还没有消除,不能再次大意了。
登上马车,青旋和白雪又是相对无言。尹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又回到行军队伍之中。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走后,那群黑衣人也急忙跟上,和柳丁交手的那位也出现在这里,其他人都万分恭敬的称呼道:“英统领好!”
连续摆摆手,要不是自己功夫好,估计现在也站不到这里,“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要是再老个三五岁,恐怕真的就回不来了!”
看着她们离开的印记,英统领下令跟上,要知道夜长梦多。这次的刺杀已经超乎他们想象之外。
“英统领,莫要泄气。如果不是昨天夜里突然变天,我们现在都已经踏上回长安的路了。再有一次机会,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一看看似是个小头目的拍着马屁。大家对于英统领的功夫还是知道的。在整个南国,也都是数一数二的。鹰爪功,可谓是已臻大成。
“不要轻敌,昨夜那小子是我故意放他一条生路,还是比较欣赏他的。”英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