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婶对凤杉月目前的处境也帮不上什么忙,她虽然不惧怕村长家,但也没必要和他对上。她回去后,凤杉月关上院门,回到卧室,开始翻箱倒柜,看看这春三月的娘到底给她留下多少钱,能够让人如此觊觎。
她翻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小木匣里找到几个玉指环,玉佩什么的,另外就是一大包贝壳。这些贝壳背部被磨平,分大小串在一起,凤杉月翻看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这应该就是妇好说的贝币了吧?看这个头还不小,应该挺值钱。明天去找王大婶问问,到底能买多少东西。”
第二天,凤杉月拿着最小的一个贝币到王大婶家,对她说道:“婶子,家里没有粮食了,我想去买点。可是以前都是我娘在管这事,我不懂。你帮我看看,这能换多少粮食?”
王大婶正在做饭,她赶紧洗洗手,接过贝币看了看,“你这是么贝,值三十呢,在咱们这穷山村可用不了。”
“为什么?这个不能换东西吗?”
“当然能换。”王大婶把贝币还给凤杉月,“但是这一个贝币就能换一缶高粱米了,除了大户,谁家也没有这么多多余的粮食啊!”
“一缶?”凤杉月茫然了,妇好那家伙记忆有限,尽跟自己讲皇宫的事了,这种生活小事压根也没提过呀。
王大婶摇摇头,这孩子真是被她娘亲养得太天真了,连一缶粮食多少都不知道。她拿起舀粮食的葫芦勺,:“你看,这一瓠就是一升,一斗是十升,一缶是十六斗,你自己算算看,这一个贝币能买多少粮食?”
凤杉月从缸里舀了一勺高粱米,估算了一下,大概一斤多,那算起来一缶差不多就是两百斤了。看来这个时代粮食产量的确不高,连王大婶家这样有几个壮劳力的家庭,都拿不出两百斤余粮来。
凤杉月把贝币塞到腰带里放好,又问王大婶:“那我应该怎么买粮食啊?”
王大婶也知道春三月的娘春九娘孤身带着孩子,又是从外面来这村里落脚,自然无法种田。之前的粮食也是靠养鸡下蛋,一点一点换回来的,她死后,春三月便把这些鸡慢慢杀来吃掉了,现在就只能用贝币换粮食了。
“这样吧,我让老大明天带你去一趟市集,希望有人来卖粮食,这样你就能买一些回来了。你回去再找找,看看你娘有没有给你留下更小的贝币,不然万一人家粮食少,又没贝币找你,你还是买不成。”
凤杉月点点头,准备回家,王大婶连忙拿出一个脸盆大小的陶盆,往里面装了两勺高粱米,递给凤杉月:“来,先吃着这个。”
凤杉月连忙推拒,“婶子,你家人口多,哪里有多余的粮食?我回去再找找,说不定我娘在哪里藏了粮食呢。”
“好了,别跟婶子客气。你娘也是换一点吃一点,哪有余粮啊!”凤杉月无法,只好端着陶盆回家去。
刚走出王家大门,就看见钱桂花拉着聂磐石风风火火地走来,远远地就叫道:“三月,三月,等等婶子!”
凤杉月只好停住脚,等她走到跟前,问道:“婶子,你有什么事吗?”
钱桂花抹抹头上的汗:“我来看看你好了没,顺便把这小子抓来跟你道歉!快,跟三月道歉!要不是你,三月就不会掉进水塘里。”
凤杉月仔细看了看这个聂磐石,长得挺壮实,眉目也还清秀,只是那股子横劲儿让人喜欢不起来,拽得二五八万的。
凤杉月扯扯嘴角,说道:“婶子客气了,不过是小孩子打闹,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聂磐石立马竖起眉毛,凶巴巴地说道:“臭丫头,你说谁是小孩子?”
凤杉月上下打量了一番聂磐石,眼带嘲讽。聂磐石立马跳脚,“臭丫头,敢这么看我,看我磐石大爷不收拾你!”这聂家村的风俗,无论老少,凡是骂架,男必自称大爷,女必自称奶奶。
钱桂花连忙一把拉住他,“干啥呀?三月可是你未来的媳妇儿,不能这么凶巴巴的。”
“什么媳妇儿?这种臭丫头,我才不要!”聂磐石怒吼道。
凤杉月也正色道:“婶子,这种事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毕竟关系到你家少爷的名声。”
钱桂花可不是傻子,她当然听得出这话的意思是有损女方的名声,连忙笑道:“那我们回你家说,这大路上人来人往的,是不好看。”
凤杉月觉得没必要现在就撕破脸,便端着陶盆带头往家走去,钱桂花死命揪着不情不愿的聂磐石跟在后面。
一进院子,钱桂花便问道:“三月,你这是从王家换的粮食吗?”
凤杉月摇摇头,“是王大婶给我的。”
“你家没有粮食了?”
“嗯。”
聂磐石撇撇嘴,“哼,穷鬼,连粮食都没有,等着饿死吧。”
凤杉月笑笑,虽然自己真实年龄也才十七岁,但是和这十一岁的孩子还真是懒得生气。钱桂花见她这副忍让的模样倒是十分心喜,自家儿子的脾气她又不是不知道,就是要找一个能忍让的女子才行。再说了,钱桂花环视了一下这个在她眼里十分气派的房子,忍不住想象自己住进来的时候,心里得多舒坦呀!这么一想,她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哎呀,你这孩子,跟婶子还客气。没粮食了就到婶子家去拿,不是婶子说大话,这村里也就我家有余粮了。”
凤杉月客气地说道:“谢谢婶子,我明天就和王大哥去市集买粮食。”
“你说王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