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说着话,便走了进来。明芝君自然记得商君的模样,连忙跪下行礼,“拜见君上!”
商君没有看她,而是走到还在哭泣的妱儿面前,拉住她的手,“妱儿,别哭了!”
妱儿没想到在御花园里遇见的伯伯会跟着自己回到院子里来,顿时被转移了心神,“伯伯,你怎么来了?”
商君似笑非笑地看了明芝君一眼,明芝君纵然心中掀起惊天骇浪,此刻也只能保持平静。她低声道:“妱儿,这是你的父君,快给父君行礼!”
“父君?”妱儿重复这这个称呼,这对她来说实在太陌生了。这四年来,也只有在年尾宫宴上行礼的时候,混在公主堆里喊过这个称呼。
商君一脸希望地望着妱儿,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听这个女儿叫自己父君。
妱儿反应过来,立刻跪下行礼,然后道:“妱儿拜见父君。父君,母亲没有错,只是担心妱儿,才会把你给我摘的花打掉,你别罚她好吗?”
“嗯……”商君故意沉吟了一番,“看在妱儿的面子上,父君就不罚你的母亲了!都起来吧!”
“谢谢父君!”妱儿高兴地跳起来。
明芝君连忙拉住她,“妱儿,要有规矩!”
商君看着她,“说到规矩,似乎是你这个母亲才没有规矩吧?”
明芝君心里一惊,立刻又要下跪,商君一把扶住她,“别让我在妱儿面前失信!”
他转头看着妱儿,“你在外面玩一下,我和你母亲进屋有话说!”
妱儿有些担心地望着明芝君,“父君,你答应妱儿不罚母亲的,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哦!”
“放心!父君绝不会当小狗!”商君笑着说完,然后示意旁边的陈缃过来把她带走,自己则加重手腕的劲道,将明芝君拉到屋里去。
“缃姨,母亲不会有事吧?父君会不会打她屁股?”在她的概念里,打屁股是最严重的惩罚,迄今为止她也只被打过一次。
陈缃苦笑地看她一眼,“打屁股是小事,杀头才是大事啊!”
屋里。
明芝君跪在商君面前,商君把玩着桌上放着的一块木头,上面还有被刀削过的痕迹,“这是什么?”
“那是妱儿做的木头小狗。”
商君举起来,左看右看,这木头就是一节木棍上多了几个分叉,不过看得出做这个人的人有很用心地去修整,虽然怎么看都看不出哪里像狗。
“妱儿多大了?”
“四岁。”
“四岁?”商君皱了皱眉,“我有个四岁的女儿,却从来都不知道。这几年也从来没有见你带着女儿来向我请安。”其他生了孩子的后宫女人,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每隔几天就要找理由去拜见一下商君,生怕商君把她们忘了。倒是眼前这个女人稳得住,居然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出现过。
明芝君把身子伏得更低,“君上日理万机,妾不敢去打扰。”
“与其说是不敢打扰,倒不如说是把女儿藏起来吧?”商君睨了她一眼,一针见血地说道。他从一开始就有这种感觉,这个女人似乎根本不希望自己和妱儿见面。
“妾不敢!妱儿太调皮,怕扰了君上的神,所以妾让她不要随便出去。”
商君摇摇头,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我倒不觉得妱儿调皮,这样吧,看来你不太愿意见到我,那我就把妱儿带走,交给王后抚养吧。反正她那里还有两个小公主,妱儿过去正好和她们做玩伴,我也能时常见到她。”
明芝君惊诧地抬起头,望了商君一眼,立刻又俯下身子使劲磕头,“请君上饶恕妾愚昧之罪!妾以后一定经常带妱儿去向君上请安!”如果让王后来抚养妱儿,妱儿本是男儿身的身份,立刻就会被揭穿的。
“你起来回话!”
明芝君站起来,视线下垂,不敢直望商君。商君终于有机会细细地打量眼前这个女人。嗯,眉眼细致,面容清秀,看上去并不明光四射,不过却给人一种温温婉婉,很舒服的感觉。但是,自己到底是何时临幸这个女人的呢?
“你是什么时候伺候我的?我怎么没印象了?”
“四年前的庆功宴上,妾在更衣轩中伺候。”
“哦……”商君拍了拍脑袋,“原来是你啊!我就说你的脸看起来很熟,原来是那个时候。那之后就有了妱儿?”
“是。”
“妱儿的名字也是你起的?”
“是。”
商君点点头,心里对妱儿的愧疚又多了几分,自己这个父君连名字都没有赐一个给她,难怪她不认识自己,管自己叫伯伯。
“明日,我要为妱儿举行宫宴,让大家认识她。你就为她好好打扮吧,务必让她出现在大家面前时,让大家眼前一亮。”
商君说完便起身要走,明芝君连忙跪下,“君上,妾有内情上禀!”
原来,明芝君一听商君要将妱儿公之于众,就知道他本是男儿身的事情瞒不住了。若是妱儿一直这么被隐藏地养到七岁,等到太子之位一定,她再想办法告诉商君。商君看在儿子的份上,自然会给妱儿应有的身份,最多就治自己一个欺君之罪。但是,妱儿以公主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后,要再改变他的性别,就等于让商君在天下人面前丢脸,这事的后果就太严重了。
商君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女人不会是想借妱儿上位吧?偶尔吃吃清粥小菜可以,要天天这么看着,可不符合他的口味。他还是喜欢明**人的女子。
“你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