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有些疑惑,大长公主是明昭的姑姑,嫁到土方多年。土方也因此和大商维持着良好的姻亲关系。可是,就算是大长公主回来了,凤杉月也不用惊诧成这样吧?
她低头捡起纸条,无意中扫了一眼,看到“送亲”两个字,心里一惊,“娘娘,大长公主回来做什么?”
凤杉月抬头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淡得看不见,透出浓浓的苦意来,“为了让土方和大商的关系更加和睦,土方国君让大长公主送土方公主入宫服侍。”
“这怎么行呢?”蝶舞怒道,“君上可是在神明面前和娘娘一起祈祷过的,还在您的赐名之前冠了妇字,就是要和您一心一意做夫妻,怎么能接受别国的公主呢?”
如果在昨天之前得到这个消息,凤杉月心里可能还没这么慌,可是知道自己不孕之后,她就有点担心了。事实上,她自己也很矛盾,既觉得就这样让明昭一辈子没有孩子,是一件残忍的事。可要让别的女人和她共享丈夫,她自己又觉得委屈。
“娘娘,不如我们立刻回殷都去吧,阻止大长公主把土方公主嫁给君上。”
“不行,我答应了琰修,要保证他在凤凰城期间的安全,所以在文羽大妃的丧礼结束之前,我不能离开。”
“可是,娘娘,难道你就甘心把君上让给那个土方公主吗?”
让吗?凤杉月苦笑了一声,是自己的手抓不住这个男人了吧?
蝶舞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也难受,转身出了门,去找送信来的那个人,让他传信回殷都,一定要紧密留意宫中动静,一有异动,立刻报信过来。
等她回来的时候,凤杉月已经睡着了。蝶舞看着她眼角的泪痕,叹了口气,转身到门外守着。
与此同时,殷都王宫的明昭正处于魔音穿耳的抓狂之中。
“君上,我说了这么半天,你到底听进去没有啊?我把云霓带来,可是不打算带回去的!”
明昭从小离宫,对这个姑姑自然没什么印象,也谈不上感情。但是她现在回到殷都,代表两个身份,一个是土方国王后,一个是大长公主,无论哪一个,他都不能轻忽相待。
可是,这个姑姑却给自己提了一个大难题,他已经答应要和凤杉月一生厮守了,怎么能再纳别的女人呢?
“姑姑,我真的没办法,我和妇好在神明前起了誓的,要对彼此忠诚,一生厮守。如果这时候我将云霓纳入后宫,岂不是破坏誓言,对神明不敬?”
大长公主是一个面目自带凶相的女人,她一听这话,眉毛立刻竖了起来,“我听说咱们这个妇好娘娘可是火凤国出身的公主,怎么会如此小家子气?竟心胸狭窄至如此地步,连后宫都容不下?”
明昭暗翻白眼,你自己还不是容不下别的嫔妃,不然土方国现在何至于只有两个王子?
“姑姑,不是这样的,妇好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她只是用情至深,才会如此。我不能辜负她这份感情,所以,还请姑姑不要勉强我了。”
“用情至深?哼!”大长公主连连冷笑,“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大商后宫!她眼里放在第一位的应该是大商的江山稳固,而不是那点子儿女私情!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王后,真不知你娶来干什么?”
明昭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姑姑,大商的江山自有我这个商君来操心,她是我的王后,也是我的妻子,请你说话客气点。来人,送大长公主回宫休息!”
“你……”大长公主一直觉得这个商君性格温吞,所以说起话来就不太客气,这会儿见他还是有脾气的,也只得收敛几分气势,“君上,我不是要批评王后,实在是情势所逼。现在鬼方已经大军压境,土方国主十分犹豫,到底是依靠大商拼死抵抗,还是干脆投靠鬼方。”
“投靠鬼方,土方的百姓自然是没事,可是全靠土方挡着鬼方大军的大商边境,可就危险了。难道君上要耽于这点儿女私情,置国家和百姓于不顾吗?”
明昭正色道:“大商和土方是多年姻亲,土方常年接受大商各种物资的资助,如果土方国主认为这些资助可以从鬼方获得的话,那就让他投靠鬼方去吧!”
“君上!”大长公主怒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土方国主没有和大商交好的诚意,又何必把他最疼爱的云霓公主送到殷都来呢?明明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为什么非要搞得两国的多年交好决裂呢?”
她心里清楚得很,鬼方地处北方,一年有大半是寒冷的天气,农作物没办法生长,只能靠放牧为生,所以各种物资都很缺乏,所以才会想要举兵南侵,从大商捞点好处回去。土方首当其冲,鬼方一定会先灭掉土方,才能到达大商边境。土方国主担心大商不肯出手相救,才让她回殷都来求救。
如果能让商君纳了云霓公主,那两国的关系就更加紧密了。云霓天资绝美,人又聪明,只要她在商君耳边为土方说点好话,大商王军自然会杀到土方边境,打退鬼方。
可惜,这个商君年纪轻轻的,却对美色丝毫不动心。在欢迎宴会上,她还特意命云霓公主表演了土方特色的舞蹈,明明在座的文武大臣们都被云霓的风采迷得两眼发愣,唯有明昭,眼神淡淡的,仿佛看的只是一场无比寻常的舞蹈而已。
这会儿明昭已经埋头处理起国事了,有內侍过来请大长公主出去。她气哼哼地道:“君上,大商是我的母国,如果君上坚持不肯纳云霓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