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杉月以为玉大师的问话会让陈夫人陷入窘境,没想到她笑得很淡定,回答道:“玉大师,我被妖怪缠身,无法入睡,知道自己的嫁妆里有这样静心安神的木匣,拿出来放在枕边,让自己好睡点,不是很正常的吗?至于你说的那个护身功能,我也是刚刚听你说才知道的。”
玉大师也猜到她会这么说,继续逼问道:“那么,你能解释一下你们三个在玄灵木匣的护持下,为什么还会病倒呢?”
陈司官也有些疑惑地看向陈夫人,如果这玄灵木匣真的如玉大师所说的有护身功效的话,那她们三个就不应该病倒才对啊!
陈夫人迎着丈夫怀疑的眼神,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是个想法正统的男人,但同时也是一个多情的男人,如果自己在这个关节露出马脚的话,无论他刚才对艳姨娘如何疾言厉色,立刻就会对这个女人重新怜惜起来,还会因为心里的愧疚加倍宠爱。那自己苦心谋划的这一切毁于一旦不说,以后在陈司官的心目中,她这个贤惠夫人的形象可就维持不住了。
“夫君,虽然玉大师说这玄灵木匣有护身功能,但是她也说了那是对一般的妖怪而言,也许艳姨娘招来的并不是一般的妖怪呢?大夫每次看完病,你都会亲自询问,难道你不相信大夫的话吗?”
这个女人真不简单!这一番话成功地将陈司官刚才起的疑心给打消了,玉大师这个时候也不好说这妖怪并不是一般妖怪,因为那样只会让陈司官怀疑玉大师的法力不够高强。
玉大师陷入了沉默,她明知道这个陈夫人在狡辩,但是却找不到办法来反驳她,只能在心里暗自生气。于子疆也怒形于色,但是他也一筹莫展。
凤杉月看着陈夫人,她的表情看似冷静,但眼神里的得意却藏不住,看样子她对今天这个局面胜券在握啊!
“陈司官,方便让我问艳姨娘几句话吗?”
陈司官点点头,看在玉大师的面子上,他也不好阻拦凤杉月问话。艳姨娘此刻万念俱灰,她瘫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地面,似乎周围的一切已经与她无关。
“艳姨娘,我想问一下,当初你带着小莲来这里摆放花树的时候,这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艳姨娘听到问话,茫然地抬起头,过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我让小莲摆好之后就一齐离开了,没有看到别人。”
“你到夫人院子里来摆弄花草,不用跟夫人说吗?”
“怎么会呢?我头天早上来给夫人请安的时候,提过这件事。夫人很高兴,夸我有心,还说了好几种她喜欢的花。我为了让夫人开心,找齐这些花,还费了不少功夫呢!第二天一早,我就让人把花搬过来,当时夫人还在休息,我就让小莲轻手轻脚地把花摆好,想着等夫人醒来之后,看见这些花,心情一定会好很多的。”
凤杉月又转头问趴在地上的小莲,“艳姨娘说的可是事实?”
小莲忍着痛,艰难地点点头,“艳姨娘对夫人的孝心,我们这些下人最清楚了。所以要说艳姨娘招妖怪来害夫人,奴婢真的不相信。”
凤杉月点点头,又看向陈夫人:“夫人,刚才艳姨娘可有撒谎?在你的院子里摆放花树,是你亲口答应的吗?”
陈夫人点点头,“都是自家姐妹,她有这个心,我自然不好拒绝。”
“小莲,你告诉我,你还记得当时艳姨娘是怎么让你摆这些花树的吗?”
“你是说……?”小莲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听了凤杉月的话,立刻睁大了眼睛,眼里有一丝惊喜。
凤杉月点点头,“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时的花树是怎么摆放的,是不是跟现在的一样?”
陈夫人听见凤杉月的话,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了一下,开口道:“现在问她这个,她肯定会说不一样啊!这个不算证据吧?”
玉大师冷飕飕地说道:“既然陈夫人这么有信心,那让我的徒弟多问两句怕什么?难道怕问出点什么东西来?”经过凤杉月的问话,她也醒悟过来,这花树虽然是艳姨娘让人摆的,但若是谁有心要害她,完全可以在她走后,把花树的位置调整一下。这二三十盆不同的花花草草,随便换一下位置,想必艳姨娘也不会记得。
小莲是凤杉月的搀扶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仔细看着院子里摆放的花树,突然,她眉头一皱,“这两盆花怎么会放在一起的呢?”
“怎么?有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凤杉月的问话,立刻全部投向这边。
小莲指着眼前的一紫一红两盆花说道:“这金丝鸢尾是紫色,这桃玉簪是红色,这两种颜色是不能放在一起的。艳姨娘说过,大红和大紫在一起,都是重色,显得没有主次,不好看。所以我特地把紫色的金丝鸢尾和白色的白云锦放在一起的。”
艳姨娘听见这话,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过来看了看,惊喜地说道:“这花树有人动过!一定有人动过!”
陈司官疑惑地走过来,“你敢肯定吗?”
艳姨娘使劲地点点头,“我最讨厌的就是紫色配红色,所以绝不可能让小莲这样摆放花树的。夫君,你要相信我,这个妖阵真的不是我摆的。”
艳姨娘在跟陈司官之前,在玉人楼是出了名的会打扮,她这样说的话,那这妖阵就真的有可疑了。
“哎呀,看来是真的冤枉艳妹妹了!”陈夫人也笑着说道,“幸好有这位巫女发现了这一点,否则我真是对不起你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