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南乔说完就气呼呼地转身往外走,素池伸手拉她也拦不住,东榆去找素岑,旁人哪有这眼力劲?未鸣也伫立一旁,犹豫着没敢上前,素池朝着未鸣叹口气,眼睁睁看伏南乔出了院子,嘱咐未鸣道:“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去找易牙,一切听他的吩咐。”还真是块木头!
素池对于未鸣的不满意一向毫不掩饰,未鸣摸摸鼻子,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也没功夫细究,只得按照素池的吩咐去找墨狄。
东榆去了素岑那里,今日素岑去沈家公子那里赴宴,也不知这会回来没回来,未鸣去了墨狄那里,手边一时还没有可用的人。要不要告诉爹爹呢?几乎在想到这个设想的同时,素池就否定了他,爹爹一向将家国利益放在眼前,对于南齐恐怕也不是无心,若是兰琦当真······不等陛下发难,爹爹也必然不会放过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易牙能用,他一定会将消息查实然后报给墨狄,墨狄手下的“素杀”绝非等闲之辈!
只是这样,到底太被动了些,想到这里,素池将头上那支红玉流苏金簪拔下来。这金簪还是当日在清河郡时带过的,当时店里的老板还因为这金钗将她认作人妇,阳光下红玉斑斓,金色耀目。素池走进内室,在那宣纸上落下几笔,正是工巧的”清河“二字。轻轻吹干笔墨,将那金簪和宣纸一齐递给身边的婢女:“等东榆回来你将这两样东西给她,让她转交给司扶。”司扶性子谨慎又聪慧,这东西她自然知道该怎么用。
素池带了面纱大步往外迈,随手指着院子里两个侍卫,“我去东郊跑跑马,你们两跟着,备马!”
四下无人敢拦,素池于是就和两个侍卫上了马,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兰琦呀兰琦,你到底整了多大的幺蛾子!
素池一路疾驰,已然出了金陵城,她记性甚好,就算不拿地图也能将附近的地形摸个七八分。垱葛寨位于金陵以南百十多里处,路程算不上远,却坏在垱葛寨地形复杂,还有终年云雾笼罩,这几年甚至有“闹鬼”的传闻。有人甚至说那垱葛寨的山头住了吃人的厉鬼,这才常常半夜有人夜哭不止,然却少有人上去过。至于垱葛寨在金陵,也不过是听说多于偶遇,那这二当家是怎么被人认出来的呢?
这事果然有蹊跷,能轻而易举地利用伏南乔,或者说有谁竟然洞察了南乔的心思?素池心里突然不寒而栗,这人想利用的到底是谁。是南乔,兰琦,还是?
素池思索之间,手里的缰绳几乎不稳,两个侍卫也不敢近身,眼看着素池几乎从马上掉下来,身旁的侍卫才伸了手准备拉她过来。事急从权,顾不了素池千金小姐的金尊玉贵!
却在那侍卫身前,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素池整个往怀中一带,稳稳落在素池马上。素池身子一僵,两个侍卫已经双双勒马,拔刀在握。
身后那人轻嗤一声:“这就是素家奴仆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随即将那马缰绳一收,马已然停下,又是一句嘲讽:“还是说有其主必有其仆?”
素池临走时早已命了司扶来寻重曜帮忙,他既然来得这般从速,此刻素池也不觉得这话刺耳了。她只是微微一笑,也不理会重曜,只是对着那不知所措的两侍卫:“你们一人回素家告诉一声,一人去南郊的小别院等我。我今日累了,便在南郊的小别院歇着呢。明白了么?”
二人对视一眼,已然翻身下马:“求姑娘莫要难为奴才,若是国公知道,会打断奴才的腿!”
素池将马鞭抽在马腿上,只留下一句:“听我的,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否则,我可不保证你们会不会留下性命来。“
素池与重曜同乘一骑,归功于素池多年的积威,两侍卫终于没有追上来。
重曜拿回素池手里的马鞭,两人同乘,马速便不如以往,素池有些心急,但她一贯喜欢说些好话,赞美起来一向不吝于辞藻。于是对着重曜说:“你方才的轻功不错!”既然你能用轻功,何必要累着我的马?
重曜面色如常,既无被夸赞的喜悦,也没有被过河拆桥的恼怒,只是敷衍道:“得此垂青,不胜荣幸!”
素池咬牙,“我一向觉得窜上纵下如飞菩落叶,于夜黑风高飞檐走壁这是习武之人莫大的成就,只可惜身体羸弱无法习武。有机会见识见识你的轻功么?”所以你能不能有点觉悟,你走你的天行道,我骑我的小马驹!
“阿婞你误会了,夜间飞檐走壁多是盗贼,你若是想看恐怕得往刑部走上一遭!”
素池吃了闷亏,懒得说话,你到底下不下来!素池很佩服重曜能将自己的小字、名字切换的如此自然顺畅。
重曜唇角微微带了笑意,随即又恢复常态,下马?不可能!
“司扶找到你了?”两人相顾无言,因为方才的斗嘴,一时气氛竟然尴尬起来,素池打破这份沉默。
重曜手指一绻,眸中异动,却反应很快,不答反问:“兰琦的事,你不该牵扯进来。”
素池神色坚定,无可反驳:“他是我朋友!”
重曜神色一冷,在心里将“朋友”这个词思索一遍又一遍。
不急,反正,路还很长,还很长!
两人在一起时大多心思各异,譬如此刻,素池想的是兰琦之事究竟所为何因?
而重曜呢?他想起素池方才的问话“司扶找到你了?”,素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她让司扶来找他做救兵?这是不是说明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