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素池手里的药碗一“咣当”砸在地面上,整个房间的人都转身看她,终于有宫里的太医眼神不错,在他面前唤起来:“是图嘉郡书,郡主怎么的来了这里?”
随着这人一声惊呼,大家才纷纷意识到素池的身份,素池也不谦虚,直接领着众人出了宁璃臻的房间才坐下道:“诸位也不怕惊扰了太子殿下的病?莫非这是欺负殿下好脾气?”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这位图嘉郡主为什么突然来插手太子殿下的病情,知道的清楚的便上前答道:“郡主放心,殿下自从受伤后便断断续续昏迷不醒,这已经有三日没有清醒过了?”
素池一惊,心里的不安在扩大:“三日不曾醒来?”
“回禀郡主,确实是这样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颤巍巍地答道。
人的昏迷时间如果过了二十四小时,那么找这个人的痊愈能力也在不断降低,素池便试探问道:“是哪位大夫这几日在用药?殿下的病情请与我详细说说吧。”
这下众人面面相觑,再没有人敢大胆站出来,素池秀眉一竖:“莫不是满堂的大夫都是来浑水摸鱼的不成?这药方是谁写的总该有个数吧?”
素池的眼神在众人面前来回扫视,已经十分不悦,这里有宫廷的御医,有当地的“神医”,还有四处慕名而来的圣手,怎么如今连说个话都困难?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家站出来,迎着素池不善的目光拘谨答道:“禀告郡主,太子殿下的伤情已经在恶化了,锦城一带缺少伤药,殿下还持续发热,我等实在不敢照常人一般试之。”
素池冷冷笑道:“所以你们便拿着府衙的钱财,任由殿下的伤口恶化?”
这人愣了一愣,被素池强硬的态度讽刺地不敢回答,于是人群中有个光头直接替他答道:“我等已经为殿下开了止热的药,姑娘可以看看药方。”
素池一手接过,随即更是冷笑连连:“你们这药不过是寻常发热的惯例罢了?可你们看看,殿下都昏迷大半个月了,如此药效哪里会有什么作用?难不成你们的病人得了这病,你们也开些这种不温不火的药垫着?”素池仔细看了药方,都是些寻常的进补的药材,算不上伤药。
没人想到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素家郡主竟然还懂得医药,想随便蒙混过去看来算是不行了,于是那光头直接道:“殿下千金贵体,怎能与旁人相比?这药虽然温和,但是不伤表里。何况殿下身子孱弱,根本经受不住重药,只能如此罢了。”
素池将那人多看了两眼,眼皮也懒得抬:“你们不过是怕担责任罢了,便人参鹿茸地将养着,虽然并不会好,但是总不至于会怪到你们头上去,对吧?但凡写过药方的人给我站出来,其他人可以退下了。”素池已经懒得和这群混吃的人说话了,直接将目标缩小到最小。
果然众人都纷纷后退一步,摆摆手不愿意牵扯其中,果然只剩下两个大夫。其他的人安心地缓了口气,静静地退出去。素池仔细问了这两人,竟然发现这二人一个是宁琼臻的随行太医,一个是后来京城赶来的东宫的太医。素池叹口气,关键时候果然还是自家的最可靠啊!
“回禀郡主,殿下自从受了伤便由微臣来照料,只是微臣最擅长内里,而殿下先是红伤。于是便将殿下的伤情交给了顾太医共同处置,而后便是大家一同会诊。”宁璃臻的随行太医一板一眼讲道,这人素池也认识,是个老实人。
素池不解,“就这群乌合之众,你们跟他们一起会诊?”艄公多了还要翻船,更何况一群滥竽充数的。
这人一拱手,“郡主有所不知,殿下的伤情十分诡异。殿下那日匕首入腹三寸有余,一时间血流不止,微臣做了简单的包扎止血,回到驿馆殿下便开始例行的发热。后来顾太医来了,顾太医妙手回春不过寥寥三两次用药,殿下的情形便好了很多,殿下竟然意识越来越明显,连微臣都觉得殿下竟然这么快就要痊愈了。”
素池直觉不简单,“继续。”
这人清了清嗓子才继续,“却没想到殿下的低烧一直持续着,后来很少出汗,但是那伤口愈合的越来越慢。微臣起了心思,留下了每日的药渣,却一无所获。后来,顾太医渐渐不愿意继续治疗了,微臣也担心事出有因,只得让大家一起会诊,以免······”
“以免有人拿殿下的身子从中作梗?”素池反问。
这人一下子长叩下去,“郡主,并非微臣草木皆兵,只是殿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微臣不敢掉以轻心。然而微臣人微言轻,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素池示意他起身,“我记得你姓程?”这人忠心可用。
这人答道:“郡主好记性,微臣程又庭。”
“照你的意思,你觉得太子殿下的伤病几时会好?可有转圜的迹象?”素池觉得这一点至关重要。
“微臣不知。”这人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竟然含了热泪,已经是一副悲戚的神色。
素池心里也道不好,“既然情形如此危急,你们怎的不报与我大哥?金陵的奏报可不是这样的说辞。”
程又庭苦笑道,“世子只怕是在避嫌。”
“他二人当真起了冲突?”素池惊奇道,宁璃臻性情温和,素岑这人又对事不对人,怎么竟敢会敏感如此?
程又庭无奈道:“微臣也并未见过太子殿下和世子争执,大多是外间传闻罢了。”
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