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墓园。乐—文
墓园总是这么一片地方——静谧而又透着森森的诡异,尤其是在黑夜里,宛如无处不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行走在那林立的墓碑之间,你总会有股不断有阴风在脖子后面吹个没完的错觉,就好像身边有无数游魂走来走去,让人心神不宁。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埃瑞克随着托尼降落到这片园地时问道,“我知道这对你有些困难。”
“但这很重要。”托尼说着,迈步走过了一排排墓碑,“那套铁霸王铠甲里的玩意儿究竟是不是在虚张声势,我们只需要看看便知道了。”
尽管托尼没有承认,但埃瑞克知道那个疑似奥巴代·斯坦的僵尸出现对他心里的影响还是不小的。那是钢铁侠自出道以来打倒的第一个敌人,他从来不提,心里却是从未忘记过奥巴代的事。
他必须去确认一下。
两人在山头上走了片刻后,托尼停住了脚步。埃瑞克循着他的目光找到了一块倒塌的墓碑,泥土早已被刨开多日,下方的棺材盖早已被粉碎,内里空无一物。
奥巴代·斯坦的尸体竟真的不见了。
两人凝视着地下这具空棺材,沉默了好一会儿,托尼忽地开口:“这和你说怀疑的大事有关联么?”
“就目前情形来看,可能是了。”埃瑞克道,“但可能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托尔最近在地球么?”
“应该在。”托尼道,“我可以联系上他,怎么了?”
“我们得找他帮个忙。”埃瑞克肃然道,“咱们去冥界看看。”
海滨城,深夜。
只要是个心智正常的人,大抵都会本能地对深夜里的墓地感到惧怕,可世上也总是有些奇葩与众不同。就在此时,一个身上裹着黑色紧身衣、戴着截面头盔、面容可憎的男子便蜷缩着身子侧卧在海滨城墓地的一处墓穴里。他身下压着数不清多少具身体残缺的人类骸骨,手上还抱着具早已腐朽而无比可憎的枯骨。
大雨倾盆落下,噼噼啪啪落在坑洞的积水中,一些较轻的碎骨都借着浮力悬了起来。这个男人用额头顶着具头盖骨,对着那黑洞洞的眼窝,竟露出了一丝近乎幸福的微笑。
死后亦有别样生活。葬于冰冷、潮湿的泥土中的生活,其中所闻唯有身上的幽若啜泣,眼中所见唯有身下的无尽黑暗。他的名字是威廉·汉德,尽管他仍然活着,但心却早已被死亡所填满。
他非常快乐。
他找来了裹尸袋,用剪刀剪开裹尸袋、将其制成了紧身衣套在身上,自称“黑手”,试图要熄灭绿灯侠放出的神芒,因为那使他夜里没法安心入睡。
一个会这样做的人,心智必定是不可能正常的。
“威廉·汉德。”
仿佛一个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就像是从地底深处传出来的叫唤,让他轻轻睁开了眼皮。
“嗯?”他耳朵紧贴在浸透了水的潮湿泥土上,“我听着呢。”
从小他就能听到这样的声音,但一直十分模糊,有时他甚至会怀疑这会不会是自己的幻听。但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相信这是上天给予他的启示。他相信命运一定对他有所安排,他的人生注定要去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而就在最近,这个声音越来越响了,他觉得是属于自己的时刻就要来了。
他从墓穴里缓缓爬了出来,穿过墓园、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汉德一家离墓园并不太远,因为他们家族代代做的都是殡仪馆的生意。这一夜下着倾盆大雨,尽管已经接近转钟,但家中客厅窗户里的灯却仍然亮着。客厅餐桌前,架着眼镜的老人和两个年轻小伙子围桌而坐,正忧容满面地进行着谈话。
“他们又打电话来问比利的事了,因为他的离奇越狱。”说话的是威廉·汉德的哥哥,家里最大的兄长。比利便是威廉的小名,世上也只有他的家人会这么叫他。
“他们还在找他吗,爸爸?”
“你们的兄弟需要的是帮助。”老人愁容满面,双手交叉支撑着下巴,道,“无论到哪一步我都绝不会放弃我的任何一个孩子......哪怕是比利。”
“有传言说他已经死了。”家中最小的弟弟道,“也许这样反正会让妈心里好受点。反正她总说,自从他把那裹尸袋穿到身上,在她心里他就已经死了。”
他们没法理解,就算是血浓于水的家人也都没法理解威廉·汉德。
他依旧相信自己是为了什么而生。
敲门声夹杂在暴雨声里响起,有如死神的低鸣。弟弟嘟哝着可能又是警察,便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赫然便是他们刚刚还在讨论的“比利”。暴雨淋满了黑手一身,将他身上那层裹尸袋制成的黑衣淋得油亮。
“比利?”
他的弟弟只来得及发出了惊讶的问候,紧接着皮肉便被一阵耀眼绿光蒸发了。残破的衣料和白森森的骨架哗啦散落了一地,场面煞是骇人。
这便是当初黑手捡到的那枚能够吸收和释放绿灯能量的魔棒,他当初便是用它和绿灯侠大战。不过本来这危险玩意儿在他战败后应该已经被绿灯侠没收了,不知怎地在有人杀光了监狱中所有人将他放出来后、又把这根神奇的魔棒留在了他面前。
黑手觉得,一定是自己需要履行使命的时刻到了。
只瞬间功夫,他便以绿色强光粉碎了自己两个兄弟的**。他那已近七十岁的母亲从厨房闻声出来,只来得及惊呼了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