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黑衣人退下。
张太后起身,在云瑶和紫鹃的搀扶下,向外面走去,“去书房。”
左丞相廖英正在等候。见到张太后,廖英叩首道:“微臣参见太后。”张太后略侧过脸,云瑶和紫鹃福了福身子退下。
“叛贼的首领可找到了?那个叫王京的人。”
“回太后娘娘,益州刺史来信,说人没有找到。信中还说当时西城失守,是由两位主将带兵守城,一位是巴郡太守李幕,另一位是西城县令。城破后,叛乱的首领见到那位名叫陆钏的女子能够治疗此病,便甘愿投降,前提是只要杀了李幕。后来李幕被刺死,西城县令幸免于难后,因此再没有追究那位头领的过错。”
廖英讲完,便垂首不说话了。果然,张太后顿时火冒三丈:“荒唐!他真是好大的胆子,没有哀家的命令,就敢私自放虎归山,连这么点儿事还要手把手的教他么?明日……革职查办,派人跟着他!”
廖英又道:“太后娘娘息怒,大司马也有一封信,让臣亲手交给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过目后。”说罢便将一书信呈递上来。
信中张海东笔走蛇龙,几句话就将他的计划讲得明明白白。张太后读罢,心中略宽了一口气,随后沾着烛火将书信焚烧完毕。
“现在皇帝身体康健,西南腹地病灾也已平息。明日,你让户部尚书李成云前来见哀家,他管着各地税赋和军需粮晌,好些日子没有见他递折子,他的病总该是好些了罢。这个人你务必要多走动走动,包括他平日里结交的那些不甚起眼的寒门子弟也要多多拉拢一下。实在不行的,哀家会着手提拔自己的心腹,朝堂上你也留意一下。”
“是。”
张太后又道:“礼部侍郎这个人,跟西域都护府有着密切的关系,不可小觑。择日不如撞日,这样吧,你明日就再去拜访一下。即便他是块硬骨头,你就是啃,也得给哀家嚼碎了啃下来。”
江绍清这个人如何从朱砂有毒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张太后说它有毒,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敢质疑的,到是礼部侍郎,心直口快,第一个直言说什么“此事略有蹊跷。望圣上以龙体为重,彻查此事”,摆明了矛头直指张太后。不过,张太后琢磨的是,若能得这样一个忠士相助,到比朝中那些一天到晚就知道搬弄是非的墙头草强多了。
廖英有些为难,前一件事情好办,李成云这个人还算识时务。可是礼部侍郎江绍清就不好办了。这个人不好拿捏,他不仅骨头硬,还带刺。但是既然张太后开口了,他就知道,这事必须得成。
廖英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另外一边,下午时分,陆钏怀着苏鑫给的遗玉从勤政殿中走了出来。苏钧远远的瞧见她便跟后面两位镖师道:“等下咱们先去宝通陆号。”太后娘娘给的赏赐自然要先去钱庄存下,而且这期间他已经令人去租了一辆马车。
太阳西斜,暑气有些消退,长安街上的商贩和行人也越来越多。
到了宝通陆号,苏钧以陆钏的名义将两万两黄金存下。“这是票号,还请这位姑娘收好。”店老板并不知道眼前这两人是夫妻,只唤对方为姑娘,并将装有指印模具的小匣子交到陆钏的手中。
等到两人出了钱庄,又还了马车,天已接近黄昏。
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繁华的街道,陆钏忽然道:“这一路上都不见邢玉和知秋跟上来,会不会走丢了?”
外面牵马的两个镖师便道:“夫人放心,我们镖局走南闯北还从没有走丢过。有我们弟兄跟着,您放心好了。”
“他说的对,你不用担心了。”苏钧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虽不是亲眼所见,但也心知,此时同益州毗邻的荆州南阳小道上,该是有三辆马车分三个方向而去。一辆去往京城,一辆去往南方,还有一辆直奔扬州的方向。
王京的性命必须保下来,太后娘娘虽然不好应付,但好在流星常年在外,跟着他苏钧到放心许多。
“长安城繁华,要不今夜歇息一晚再上路,正好等下我们逛逛夜市。”他朝陆钏望过来,看在陆钏眼里竟是比原来的样子成熟了些,眉眼也更加深邃了。陆
钏手中的帘子放下,有一刹那的停顿道“好啊,我也是许久未见 ... ”话还没说完,口中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冷气,小手指关节处的痛意更显明了些。她竟然忘了,之前在大殿上,张太后摔碎的瓷器渣滓溅入了她袖口。刚才这一动,疼痛更加明显起来。
怪不得这一路走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苏钧疑惑的看向她,“你怎么了?”
陆钏一手撩起帘子,借着外面的余晖撩起袖袍,淡淡道:“方才是皇上叫我过去,她大约有些着脑了,借着陈茶的由头摔了茶碗,还杖毙了一个宫女 ... 这事本来想回去再说的,你看——”她这个字自然是纸太后娘娘。
苏钧本就有些担心,一听此事立刻伸头去看,俊眉顿时皱了起来。只见雪白雪白的葱指上扎着一根细细的利瓷,光看着就让人心疼,便有些无语的道“你也是能忍的住,拿过来,我给你拔了。”
还没等捉住,陆钏便快速收手,“不妨,我自己来就好。”两指利落的将那根瓷器给拔了下来。
苏钧愣了愣,无奈的将手放下了。陆钏道:“嗯,还有,圣上还给了我这个东西。”说罢就从怀中将一块遗玉拿出来在苏钧眼前晃了晃。
苏钧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