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倒也聪明,不等人抓,身体便直挺挺的躺了下去,嘴边流一道紫黑的血痕。
“还有一个!”江绍清捂着胸口道。
家丁挥舞着棍棒上前,却不料这是个会功夫的!还没等着过两下招呼,那男子便轻轻一跃,跳过岩壁,消失在了空气中。
一片吵嚷声中,苏钧静静的躺在地上,苍白着脸色,侧着头问陆钏:“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明明有功夫,却还要用胸口去挡刀?这个她知道嘛,他有功夫,但这太后娘娘眼皮底下,是绝对不敢露马脚的。
刀枪无眼情况紧急,差一点后果就不堪设想,那他就只好用身体挡咯。
陆钏了然拍了拍他:“你还是先别说话了。”随即招手让两个家丁将他抬进江府内,院子里面跪着的几十人见苏钧被人抬着进来了,便心虚的低下了头。
走过他们身边时,陆钏问了管家一句:“可问出了什么来?”管家摇摇头:“这些人一口咬定不认识外面那个孕妇”说罢又指着地上躺着的三个男子,“这三人,他们也异口同声的说不认识......”
有意思,陆钏撇了那三个男子一眼。那三人便齐齐的打了一个激灵。
陆钏转身,只留下一句话:“等下麻烦管家将他们的名单给我一份。”
说罢抬脚快速上屋子里面走去。
苏钧已经被放到了床上,胸口上溢出的鲜红血液将衣襟打湿了一大片。
陆钏叫来人准备好凉开水和毛巾。随即动作麻利的用剪子剪开苏钧的衣物,伤口表面的杂物一定要清理干净,这时便有下人端着水拿着毛巾来了。
陆钏将毛巾沾水先擦干净血渍,苏钧的胸口这才露出了一道长约三寸的狰狞伤口,这伤口在右胸口处,她探指检查了一下,伤口深约两寸,长约三寸,并未伤及主动脉。
“还好你命大,没有伤到脏腑,下次可别这么傻了。”陆钏将新溢出来的鲜血擦干净说道。
“嗯……”上几乎被扒光的苏钧哼了一声,便没来由的四肢僵硬,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脸色也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一般...
清风郎朗,光天化日,这……
“你在想什么?”陆钏突然凑了过去,看着他。
“你不用紧张...我把你的衣服剪掉,只是为了方便我处理伤口和止血。”
苏钧哦了一声忙闭上眼睛。
陆钏便俯下身子,猛地摁在了伤口上方。
“嘶...”
苏钧剑眉微皱,无措的看着她,整张脸瞬间爆红。
陆钏跟他对视了一眼,无辜的道:“你看我干什么?我这是给你止血。”
“我知道...”
苏钧立刻说罢,便强迫自己使劲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血液已经渐渐的止住,这时江府的管家就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男子,年约二十五六,中等身材面容俊秀。此人就是裴邱卢,大舅舅裴楷之的长子。如今坐镇长安的药香阁。
“侯爷夫人,‘药香阁’的掌柜来了。”管家低声说罢便退了下去。
陆钏急忙起身,“陆钏见过大哥,方才正想叫人去请你...”
裴邱卢也不说外话了,快步走到床前,低声道:“咱们不用客气了,刚才有人说江府门前有人受伤了,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侯爷的伤势怎样了?”
“已经清理了伤口,血也止住了,还未缝合,对了,你带消炎药了么?”
裴邱卢一听,立刻从药箱里取出主治刀斧损伤、跌扑打碎的金疮药放在桌上,想了想又将麻沸散拿来一份,在下人的引领下跑到火房用水煎沸后,令苏钧服下。
等到陆钏将伤口缝合完。苏钧已经沉沉的睡去。陆钏再次轻轻的清理了伤口,上了金疮药膏,又用干净的纱布一点一点将他的伤口全部缠绕起来,这才算是彻底将伤口处理完毕。
裴邱卢随后同陆钏走到外间道:“你先前让我寻找的药材我终于凑齐了,诺,就是这些……还有,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给江大人治病么?怎么会招惹上那个孕妇?”
陆钏将收集的药材放好,这可是江大人赖以生存的活命药,她第一次出门就是摆脱裴邱卢帮她找药材。
裴家的根基遍布整个大靖朝,再难得的药材,也是唾手可得。
京都长安的药香阁分号不仅在裴家是佼佼者,还是长安所有药房中的佼佼者。说起来,长安街有两大药房最有名——一是同济医馆,这个药房的掌柜是黄院判的远亲。另一个则是裴家的药香阁。
这两家医馆担一个张扬不羁,一个沉稳内敛。正是因为内敛,所以裴家才能在三朝两代的风雨中立于不败之地。
一开始此事裴邱卢听说后也意识到不对,所以便赶紧来寻她。
陆钏继承了老祖宗的针法,又是裴家的子孙,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恐怕就难办了。就在两个月前,爹爹裴楷之和伯父裴宗德回到家中还嘱咐于他,多多关注京城的动向,尤其是陆钏,她医术了得,又有活人济世的本领,这对即将来临的乱世来说,便是匹夫无罪怀玉其罪。
就怕有人明争暗夺,现在情形没有明朗,陆钏频频为张太后办事,离招揽祸患已经不远了。
张太后一家独大,陆钏的身份是沛王府的人。她怎么会允许先皇的子孙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此次事情非同小可,你一定要详细说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助你避过此难。”裴邱卢语重心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