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钏挑眉,任人宰割?这绝对不行……
可是此时不宰,早晚要宰!
她烦躁的咬着粉唇将面前的一页哗啦一声,翻了过去。
说好的要将他腿疾治好,她总不能让人拖一辈子吧?
她将书挡在眼前,向下稍微一移,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不远处,同样一手拿书的苏钧。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苏钧敏锐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陆钏尴尬的低下头。苏钧无声的抿了抿唇,按耐住心底的烦躁,继续看书。
她跟苏钧的关系总要捋一捋,还有她自己,到底为何如此激烈的抗拒苏钧呢?
陆钏举着书发呆。
说实话,她不讨厌苏钧的。既然不讨厌,那身为夫妻……为何不给他生孩子呢?
陆钏想起前世的经历,前一世,直到苏康大一统天下,在朝臣的力谏中,她才跟苏康有了那么一次。
也仅仅是那一次,她就怀了孩子。结果,那个可怜的孩子没有生出来。
陆钏想了想,皇家子孙就是薄命,各色妃子你争我抢……
前世,她的孩子就有命算生出来,恐怕也会被人丢进马桶里活活溺死。
陆钏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天下大定生活尚且如此艰难,更何况天下将大乱呢?
她不得不防着。
防着太后,防着苏康,防着那个没死的陆舒,还有陆镶,还有给苏康做后盾的高琛桂…太多了…
甚至还要防着苏钧像前世的苏康那样对她!
她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何况苏钧跟苏康不同。她也是真得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可是一想到未来,一想到苏康……
陆钏眼前一亮,终于知道症结出现在哪里。
所以说,现在根本不是洞房的时机……这句话在前一世,苏康经常用来安慰她。
为什么不跟你洞房?
因为一旦洞房,你就要产子。你看,现在天下未定,我要带兵打仗,你还要当随军的军医,到时候如何带得了婴孩?
是了,就是这个原因。
没错,一定就是这个原因。
陆钏暗自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理清楚了缘由。
这时,苏钧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书,眼底有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
她的眼睛才好,就又劳心费神的看书,万一眼疾再复发了怎么办?
然而两人的关系已然陷入了僵局。她那样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无异于在他胸口狠狠的捅了一刀子。
所以,关心的话碍于情面,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然而眼睁睁的看着她祸害自己的眼睛不去阻止,他又绝对做不到。
苏钧思索了片刻,只好拄着拐棍在房间里来回走。
一会儿给她冲一杯缩砂密,一会儿给她摘两个桃,过一会又去端来一盘水晶芙蓉糕。
陆钏也不拒绝。
于是接下来,房间里只有陆钏不停吃吃喝喝的声音。
她一吃东西,就会停下来。等她要看书时,苏钧就拄着拐杖来回走……总而言之,一晌午下来,陆钏发现自己竟然没看进去几个字!
而苏钧背过身,眼底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得意。
……
陆钏不知不觉间吃了个肚儿滚圆,她终于皱着眉停了下来,抬眼,眼神幽怨的看着苏钧清新俊逸的背影,她可怜的肚子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好在这时,丫鬟面色慌张的跑进来了,道:“侯爷、夫人!不好啦不好啦!”
陆钏正揉肚子,问道:“什么不好了?”
丫鬟气喘吁吁的指着外面,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您快去看看吧!西市闹口上,张太后要斩杀廖丞相府中的奴仆,一共有十五口人呐!而且...而且...”
丫鬟停了一下,大喘了一口气急忙道:“说是...他派了一个了不得杀手,杀了能佐证、沛王府谋反的关键证人!”
她说到沛王府时略微停顿了一下。
“咦?侯爷、夫人,你们怎么不惊讶?”
苏钧没说话。
陆钏道:“皇榜之前不就张贴过么,说搜出了廖大人与沛王府往来的私信。”
“奥奥,奴婢竟然忘了。”
陆钏淡淡道:“她只说是私信,往来私信能证明什么?现在哪个官员没有同别家势力联络过,也就是个人情往来罢了,如此大惊小怪分明是无中生有罢了。”
丫鬟赞同的点点头,吐着舌头小声的说道:“就是,咱们眼尖的人才不信这一套……”
张太后分明是同歌谣里唱的那般,她想残害皇子皇孙呢,所以就第一个拿了沛王府开刀。
听说早些年间,欣太妃就和沛王府不对付。现在张太后掌权了,当然要将她一并除去。
这些事可不是秘密,只要是个长安人,就都知道。
江府的丫鬟好似都随了江大人,言无所忌,性子无比活泼。
她又眉开眼笑道:“对了,您不知道,奴婢在京城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敢在皇宫里杀人,还能逃之夭夭的刺客。”
说着丫鬟露出一副无比崇拜的神情。
她神秘兮兮道:“现在呀,府中的下人们都在议论这个刺客是谁,长得什么样子。”
哦?陆钏好奇的抬头。
苏钧抬眼看了一下陆钏,就见陆钏嘴角微微勾起。可是等陆钏看到苏钧的视线后,她的神色又归于平静。
苏钧心里怅然若失。倒是对丫鬟的话也不放在心上了。
陆钏看了看丫鬟那沉浸在想象中的神情,忍不住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