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夫人实实在在只为求诊。
尽管她被苏鑫遣送出宫,但是苏鑫为了安慰她,送了整个曲池坊给她,并尊为安顺夫人,这让谁都不敢小觑这位皇帝乳母。
根据野史记载,甚至有乳母被皇帝尊为皇太后的。
再说曲池坊的占地,大约是翊善坊和来庭坊的总和,曹春等宫中一干内侍也就只住了小小的翊善坊中。
由此可见,安顺夫人在苏鑫心中的地位,远没有表象那么简单。至于将来她是否继续平步青云,这也不好推测。
如今,外郭城中明面上能跟皇帝神身边人打交道的也就只有陆钏了。当日,陆钏回到府中,又同苏钧去了欣太妃那里。
由于安顺夫人的身份实在太特殊,她有可能被尊为皇太后也有可能成为皇帝的枕边人。
到时候这就是第二位“张太后”。
即便陆钏是安顺的救世恩人,到时也阻挡不了她同欣太妃之间的斗争,甚至很有可能成为一枚随时被牺牲掉的棋子。
眼下陆钏被她求上门,实在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这病怎么治?多久治好?亦或不全治好?如何治才能在其中保全自己留下退路,都要精打细算一番。
陆钏虽是医者,但她自问绝不是那种仁怀天下容纳百川的大好人。
至少现在不行,她不能。
在这世道,她只想想好好的活着,除了去主动害人,她什么都可以做。
如今,她想听听欣太妃的主意。
欣太妃屋内笑声郎朗,陆钏进去了之后才发现屋子里坐满了人。
欣太妃就沛王苏瀛这么一个儿子,儿子有王妃,还有两个妾一个是柳娇娇一个是管凝。此刻苏康季茗儿李湘玉都在,王紫陌在养伤就没来。
陆钏施完礼,欣太妃正色道:“安顺夫人的事哀家听说了,你就说说看,这病有几分把握?”
欣太妃的消息倒是灵通,陆钏心里微微吃惊,面色恭敬道:“孙媳跟安顺夫人说,只有五成的把握。”
欣太妃眸光微凝,这个安顺夫人,她倒是没有放在眼里,但是略加利用也未尝不可。毕竟现在几个郡王都被排斥在朝堂外皇城外,想要插手可不容易。
苏鑫又是个城府极深的,刚刚脱离了张太后的魔爪,现在他对自己这个太妃也是极其忌惮,召入宫中见了一面草草的赐了芙蓉园,仍是无诏不得入宫,就这么了事了。
欣太妃目光微冷,这天下是谁的还不一定。
大厅中的氛围渐渐凝固下去,以为太妃是因为陆钏的话不高兴了。
屋子里的柳娇娇打破凝重笑开了:“太妃娘娘您请放心,咱们陆神医只要说五成把握,这病定是没问题了。”
陆钏尴尬的扯了丝笑容:“姨娘过奖了,陆钏真得只有五成把握。”
柳娇娇夸张的笑笑,起身拉起陆钏的手,对太妃扬声道:“太妃娘娘您瞧瞧,咱们夸她,她自个儿到先脸红了,妾常听老爷说过:‘老子有三宝,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钏儿当真是得了真传!”
“哼。”
坐在苏瀛身旁的王袭烟不悦的看了一眼柳娇娇,眼中全然不屑,这狐媚子竟然还懂得诗文。
她虽听不懂什么意思,但也明白这是柳娇娇在拍陆钏的马屁,甚至是在拍苏瀛的马屁!
再看看太妃满目的笑容,她就更加吃味起来。这些年,如论她做什么,都入不了太妃娘娘的法眼,反倒是一个妾室柳娇娇,被太妃宠上了天。
陆钏腼腆的笑了,这一屋子人的欢笑,有人真情有人假意。
而柳娇娇眼中似乎是全然无害。
但是能够轻易得到欣太妃的喜爱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简单之辈?
陆钏不理会她的抬举,平静道:“祖母恕罪,陆钏实在是技不成稔。人命关天,又不得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欣太妃点点头:“你的做法是对得,那安顺夫人怎么说?”
“安顺夫人说愿拼死一试。”
欣太妃抿了一口茶道:“好,既然如此,你尽管放手去治。让她尽早恢复也是好的。”
这话没有几个能听出深意,陆钏也是思考了一瞬才大约明白祖母的意思。也不知猜的对不对,但若真是如此,那天下就又要乱了。
陆钏应声道:“是,孙媳遵命。”
欣太妃欣慰的点头:“来,到祖母这里来。”
柳娇娇顺势将陆钏引到太妃面前。
欣太妃看着眼前的人儿,兴许是陆钏比之以往大了些……脸上的童真渐渐退了去,露出女子特有的清水芙蓉,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双瞳剪水,修眉镂月。
她那双眼里的温柔和乖顺衬着不远处温文尔雅的侯爷,倒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欣太妃越看越满意,只对苏瀛道:“甚得我心。”
屋子里又是一阵笑意,不只是谁说了句:“侯爷有福气。”
王袭烟的脸色简直快黑成了锅底,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想了想忽然站起身道:“太妃娘娘,侯爷年纪也不小了,房中也该添妾了,不然外人又道咱们厚此薄彼。”
她这话说的,让苏瀛眉头微蹙,沉声道:“袭烟休得胡说,不就是个妾么,怎么就厚此薄彼了?”
陆钏无声的看了一眼苏钧,看吧让她说中了,就是有人皮痒不肯老实。
欣太妃也抬眼,不悦的看了看王袭烟:“那依你的意思呢?”
王袭烟两眼放光,顿时来了精神,用帕子捂着嘴娇笑一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