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鑫忍着怒气,瞪着双眼问道:“那今日呢她打算做什么?”
内侍道:“今日扉门一开,安顺夫人就令下人驾着一辆马车去沛王府接了侯夫人。”
“混账!”苏鑫勃然大怒。“预备车马!”
曹春大惊,慌忙拦在苏鑫面前道:“皇上不可!”
苏鑫怒目道:“先前圣母皇太后拦在朕面前,如今你也要重蹈覆辙吗?不要让朕说第二次。”
如今,他最不喜的便是有人掣肘他,现在他心内泛了狂般的叫喧着,要去见那个女人。
他不是给了她整个曲池坊吗?她为什么不去!难道那么大的坊都填不了她一丝空虚寂寞?她连这么点时间都来不及等到,这就要跟她的夫君破镜重圆么?
苏鑫满心是怒火,两个内侍在他面前苦苦哀求。
“皇上不可呀!皇上,安顺夫人毕竟是您的奶娘,现在天子已经不需要奶娘了,她回归到来时的地方,这本无可厚非啊!更何况皇上去了又能怎样?将安顺夫人带出宫么?皇上想想朝堂上的大臣们......”
苏钧恼了,大声喝道:“小春子你够了!”
没执政之前,他受到太后的掣肘。当他亲自执政,却又受到了大臣的掣肘。
安顺夫人是个禁忌,是朝堂礼法律令的禁忌,早晚有一日,他要冲破所有的禁忌,敲碎所有掣肘他的权力。
在小春子苦口婆心的劝解下,苏鑫的心绪终于安静下来。
但是眸间仍旧忍不住怒火。他在大厅中来回踱了几步,停在内侍面前低声道:“等下你留在这里!小春子,今日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朕!”
曹春语噎了。
皇帝长大了,如今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没人敢拦着。今日他不是要将安顺夫人接回宫中,而是要亲眼去看她,去看看内侍口中的男子,去看看接下来她究竟打算怎样,再也不回曲池坊了么?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打扮与方才内侍模样相似的人出了勤政殿,到了门前,亮出自己的腰牌,驾着马车直奔往大业坊的风满楼去了。
这时安顺夫人刚刚沐浴完毕,陆钏又调好了一层奶白色的化瘀润肤药膏敷在了瘢痕处,又用带了颜色的朱笔在安顺夫人的大腿部,将需要取下的皮肤大小画上一道痕迹。
刚做完了手头的动作,门外就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
似乎有门在不断的被撞开。陆钏还未来的及解下身上白服,身后的门便一下子被撞开了,紧接着,她背部传来一阵剧痛,身子飞起,咣当一声撞到墙上的架子,上面的书哗啦啦一下全砸到了她头上。
原来,不知是什么人闯了进来,竟将她一脚踢飞了,身子撞在榻旁的书架!
陆钏咬着牙坐起身子,捂着剧痛的背部,险些掉下泪来,等看到那人后,脸色僵硬了一瞬。
竟是苏鑫?
苏鑫原本怒不可遏的脸也垮了下来——
“陆神医?”
门外王石游一进来就看见了陆钏龇牙咧嘴的模样,头上的帽子也歪到了一边,架子上的书也乱七八糟掉了一地,便慌忙让丫鬟将人扶起来。
方才这位少年将他店中的门全都砸了一溜,还有些是订了房的客人,他迫不得已跟人家赔了银子,这才赶过来。
一旁的安顺夫人到还好些,素色的衣裙已经将她的脚和腿部掩盖住了,安顺夫人看清楚来人时顿时惊住了。
“皇......”
可是在看到苏鑫身上的服装后,她又立刻住了口,诚惶诚恐的下了榻,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低声道了句:“大人。”
苏鑫看了看安顺夫人身上的穿着,又看了看被自己一脚踢飞的陆钏,陆钏这会儿也抚着腰背,面色痛苦又幽怨的看了一眼苏鑫,好好的皇上是得了失心疯么,可怜自己的腰背啊,竟然被他一脚踹飞,痛死了!
苏鑫看了看陆钏,面色尴尬,他怎么就忘了,陆钏一早就来了这里。
眼下可算是他毕生最为不堪的一幕了。
苏鑫懊恼的闭了眼,深吸了一口气:“陆神医......我方才没看清楚。”
陆钏嘴角痛苦抽了一口气,揉了揉头,又捏了捏背,面色怏怏的撤出一丝微笑:“臣妇无碍。”
苏鑫面色微红,握了握拳,不再看她,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中年男子,目光凝视了片刻,发现他个子比自己高些,发髻梳的一丝不苟,眉眼周正,眼底带着一副薄怒,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
苏鑫冷哼了一声,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个器宇轩昂的公子。
王石游看了看安顺夫人诚惶诚恐的表情,心下也知道了这位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是谁了,恭恭敬敬的叩首施礼。
苏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悦道:“起来,下去吧!”
陆钏也被丫鬟扶着,一步一挪到了外间,安顺夫人不好意的看着侯夫人离去的身影时,门就被丫鬟关上了。
苏鑫眸子注视着安顺夫人片刻,本就不悦,现在又失手伤了陆钏,他内心窝火不已。凝目看着安顺身上的衣衫道:“你自己动手罢。”
安顺夫人呆了一瞬,才明白他的意思,闭目将衣衫解开,让他查看。
等苏鑫确实看了安顺夫人身上的颗颗红梅后,眸中便映上了怒色,一步步逼近,沉声斥道:“为什么背叛朕?”
安顺夫人低着头,嚅嗫着:“皇上,他是……奴家的夫君,何来背叛之说?”
“那明日,你就没有夫君了。”苏鑫如是说着。
安顺夫人蓦地瞪大眼睛,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