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陆钏的话,苏鑫脸上神色复杂起来。
原本他来找安顺夫人,是因为最近朝堂上是在是太不安宁了,想求个避难所安静安静。
就在前日,苏康逃到了扬州,扬州刺史高琛贵带领着扬州的一众官员直接投奔了苏康,尊苏康为燕王!
苏鑫心里后悔,当日就不该将苏康放虎归山,他早就知道苏康这个人不简单,只是没有想到,苏康这个人竟然一声不吭的拿下了扬州!
要知道扬州是整个大靖朝地域最广阔、农业手工业最为发达富庶的地方,这一下子去了个扬州,大靖朝就相当于被砍掉了半个臂膀啊!
他视线幽幽的看着王氏。
当时,自己答应苏康让苏康放了王氏,也只是预料苏康短时间内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毕竟张太后生前不是已经将其它的郡王处理一遍了吗?兵权、粮食、铸币权能收的统统收了......他想不通,苏康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让高琛贵反水。
除了苏康高琛贵,淮南王在青州自立为王,代王也在冀州自立为王!
今日朝上,又是一阵唾沫星子乱飞,很多大臣们主张发兵讨伐反贼,可是现在是隆冬时节,隆冬啊,在外长途跋涉野外宿营行军打仗是少不了要冻死人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粮草!
夏季秋季水位暴涨,长江中下游的颗粒无收,苏鑫自己又是新皇上任,立马让百官调拨了粮食。这下好,百姓安居了,自己手中有兵,却无粮了啊!
苏鑫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就往外走,罢了还是去看折子吧,他倒是想逃避这一切,好让安顺夫人来安慰安慰自己,可是眼下这情景...算了吧!
安顺夫人看苏鑫不仅不帮自己说话,还任由陆钏离去,心中盛满了盛怒:“皇上!”
“怎么了?”苏鑫转过身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安顺夫人,不得不说,因为一个安顺夫人,让他损失了大片江山,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
远处的陆钏淡紫色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初冬的冷风中。
安顺夫人脸上清白交加,指着陆钏的身影:“皇上,你看看她这是什么脾气?就她这样的态度,我的脸万一给她划花了怎么办!”
苏鑫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陆钏远处的身影,皱眉道:“那你说怎么办?”
安顺夫人咬了咬嘴唇,扑进了苏鑫的怀中,哭泣着道:“奴家的脸,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样...才能更好的伺候皇上么!”她嘟着嘴,双手在搂着苏鑫的脖子。
如今苏鑫的个头早已超过了安顺夫人一头高,只是脸上依旧是少年的模样,他的稚嫩与安顺夫人特有的成熟风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顺夫人抬起头来:“皇上,您帮帮奴家嘛,只求您一句话,下旨让那死丫头为奴家诊治,而且不得有误,出了差池斩首示众。谅她也不敢有何差池!”
苏鑫英俊的容颜有了一丝松动,低头看着安顺夫人,琢磨了片刻,委婉的道:“她是侯爷夫人,再说了,陆钏医术超群,即便是朕将来也不敢那她怎么样,更何况,她还救过朕一命。”
如果没有陆钏,自己怕是已经死了吧。
安顺夫人失望的摇头,愤懑道:“皇上,可您是皇上啊!张太后在时,您怕张太后。现在张太后不在了,您又畏惧堂上的老臣......老臣死了,您又怕陆——”
“住嘴!”苏鑫怒了,少年的眉眼猛然掀起一股杀戮之潮。
安顺夫人原本挂在苏鑫脖子上的手怯怯的拿了下来,后退叩首道:“皇上......奴家错了!”
苏鑫冷哼了一声讽刺道:“你哪里有错??是,朕没用!”
朕现在怕陆钏,恐怕将来还要怕安顺夫人吧!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安顺夫人,安顺夫人一哆嗦,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说错话了。
世上哪个皇帝愿意听自己被别人说成前怕狼后怕虎的无能之辈,就是真是,那也不能直说啊!
苏鑫面色铁青,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冷声道:“终是朕无能,让乳母失望了!”拂了衣袖,毫不留恋的走了。
安顺夫人惊恐的看着苏鑫离去的身影,这可怎么办?
瞧自己这张嘴,不过是让他下个旨意,命令陆钏为自己好好的诊病,去扯什么张太后个那群冥顽不灵的老臣!
至于那个陆钏……皇上怎么可能怕她!
安顺夫人忐忑,苏鑫从未像今日这般大发雷霆过。
她起身后,神色郁郁,如被霜打了的茄子般,叫来自己的贴身丫鬟去勤政殿问了曹春公公。这才得知了一个机密,苏康去了扬州被高琛贵尊为燕王,其他几人也都纷纷称王自立了!
丫鬟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惹到了安顺夫人不高兴。
“夫人...曹春公公还说,这个消息前往要保密的。欣太妃那里是万万不能透漏消息。”
安顺夫人眼中露出一丝阴狠:“我知道了,你退下了吧。”
安顺夫人一个人在大殿中,突然有些慌乱起来。
苏鑫会不会觉得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也是,若是当日自己死了,那么苏康也只有被生生擒住的下场,哪里还会有今日的乱象?
怪不得苏鑫会发脾气,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另外一边,烦躁不已的苏鑫在勤政殿里呆了好长时间,折子却一本也没批进去。
他干脆叫来曹春道:“去将陆神医请过来。”
曹春恭恭敬敬的去请了。
陆钏此时正坐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