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下了轿子,将皮毛锦被放下来挡住风寒,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丝冷笑:“今儿不凑巧,我们皇后娘娘乏了!”
王紫陌见陆钏竟然拂了自己的面子,口气顿时不悦起来:“陆钏!我敬你是皇后娘娘,想不到你竟然不领情,哼!你难道就不怕我叫霍将军反水么?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将军的人……呵呵,只要我在将军耳边吹吹耳旁风,说不定......”你这皇后还有皇上的宝座就该挪挪屁股了!
陆钏不过是一个侯爷夫人,不过是一个给人看病的低贱大夫,便是成了皇后,也摆脱不了她曾经是侯爷夫人的事实,她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难道没有看见自己脸上的鄙夷吗?
...
轿子内,陆钏换了个姿势撑头,确实,一个女人的耳旁风的确能左右很多天下大事。
那日在殿堂上,霍子骞对待王紫陌的态度虽不怎么样,但是有一句话,就叫爱之切恨之深,霍将军会不会也是这样?
如果真如此,那王紫陌的话陆钏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一番了。
陆钏思索着,等过了秦岭,就到了益州。苏康近水楼台,又有王紫陌从中斡旋,霍子骞带着自己的部下反水投靠苏康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是霍子骞投靠苏康,那自己的结局跟前世无异,甚至会更加凄惨。
“哼!”外面的王紫陌甩袖而去。
陆钏蹙眉,掀开厚厚的毛毯看了一眼外面,军队还在停留,王紫陌的身影渐行渐远。霍子骞上了秦岭的另一边探路,还不知何时能回。
远处的山峰云雾缭绕。
陆钏不知道的是,霍子骞之所以亲自去探路,就是担心路上会被苏康的人动手脚做了陷阱,陆钏又怀着身子,旁人不知但他心知肚明,那是自己的骨肉,万不能有半点损失。
于是就在王紫陌去找陆钏时,霍子骞就领着自己的部下翻越了秦岭。
冬雪积攒了厚厚的一层,从山上看去白茫茫的一大片。往日里的小路不见了,何处是险峻的山石,何处是通往山下的小径,全都被大雪覆盖起来。
可想而知,在短时间内找到一条可行的山路是多么的艰难险阻。
霍子骞带领着自己的三十名部下,在漫天飞雪中挥舞着铁锹锄具,一点一点的开始摸索下山的路。
他们先要探出可行的较为平坦的道路,然后沿途做上标记,等到第二日清晨,再次确认标识清除地面上的冰块积雪,便可以过人了。
山脚下,知秋喊出了声音:“等一等!”
纷雪落在陆钏饱满圆润的额头上,眉间的一点丹珠将落雪眨眼间融化,丝丝凉意侵入心头。陆钏脚下的锦鞋触到地上冰雪,传来丝丝凉意。
她未着丹蔻的晶莹粉甲将身上的裘衣裹紧,繁复的头饰在雪地中金光闪闪,彰显着皇帝对她绝无仅有的盛宠。
王紫陌转过神来走近,脸上原本得意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殆尽。
她看见陆钏在知秋的搀扶下了轿子上了马车,皇帝身边的羽林军立刻将一个烧得正旺的炭炉挪了进去。
“请——”
王紫陌进来后目光新奇的看了一眼马车,这暖炕中间是被掏空了,放了大理石槽子,里面搁置炭火,罩上炉盖儿,不消一会儿功夫,车里便暖意融融。
周围又铺着厚厚的毛毯,自己那个不入流的马车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皇后娘娘果真是好福气。”
陆钏的脸颊被火炉映照的红红的,抬眼冷冷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王紫陌转了转了眼珠,心想这时候要是告诉她霍子骞就是苏钧,她会作何感想?一定会伤心欲绝?或者羞愤难当?
王紫陌的嘴角勾起一丝坏坏的冷笑,不行,怎么能怎么便宜她呢?她要让陆钏看着她与霍子骞恩恩爱爱,她要怀上霍子骞的子嗣,她要让霍子骞亲手把她的美梦打碎!
王紫陌不知在傻笑什么,陆钏脸一冷,已经不耐烦了:“既然没事,送客!”
王紫陌眉眼一挑:“哎!我还没说呢!”
“本宫不想听了!知秋,送客!”
知秋见陆钏的神色微白,知道这又是肚子里的孩子在闹腾了。忙不客气的提高音量道:“我家娘娘说不想听了,你还要干什么?”
外面的羽林军立刻上前,身上的金色铠甲发出清脆的声响,领头沉声道:“还请紫陌姑娘出来罢,打扰了皇后娘娘休息,皇上怪罪下来,我们谁都担当不起!”
他语气淡淡的,要是旁人,他恐怕直接去抓了人,扔的远远的。
眼前这个人女人,虽然她还没成为霍子骞的将军夫人,但她总是对外声称自己就是将军夫人,羽林军只以为是真的,敬她三分颜面,毕竟霍子骞重兵在握,他们也不能得罪。
羽林军下了最后的通牒,王紫陌下车时,思量片刻,低声道了句:“陆钏,我想说的话是,你会后悔的,因为你今生...真正珍贵的‘东西’,在我手中...”
陆钏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知秋忙递过来一杯热茶。
淡淡的清香溢满空间,陆钏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止住了心底作呕的**。
回想着王紫陌说过的话,此生她最珍贵的东西在她手中...
呵呵,错了。苏钧已死,此生她最珍贵的东西,在自己腹中。
忽的,陆钏危险的眯起眼睛,这一路上王紫陌频繁的挑衅,似乎在有意宣誓她对霍将军的拥有权。王紫陌到底想说什么?
知秋焦急的道:“王紫陌这也太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