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祥在阵法外百无聊赖地蹲着,手中捏着“板砖”不时地抚弄着,一会儿瞧瞧阵法中央神色凝重的白浅,一会儿又低头研究着手中的“板砖”,时不时敲敲打打,似乎要从中探出什么奥秘来。
一切,似乎都那么平静。
突然,白寒祥瞳孔一缩,刚刚收回来的目光猛地重新朝阵法中央望去。
阵法微弱运转,周围依旧是浓郁几乎化不开的黑色浓雾。白浅静静地在巨剑下站着,神色凝重。一切,似乎再正常不过。
不,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白寒祥说不清楚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直袭心头,激得他心跳不止。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寒祥呆呆看着巨剑下静静站立着的纤细身影,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抓,却被阵法阻挡。不知为何,这一刻,看着小妹安静站立的身影,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极致的恐慌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本能而又迫切地地想要将白浅从阵法中拉出来。
“啪!”掌心被“板砖”刺破,殷红的鲜血滴落其上,眨眼便完全融入了进去。“板砖”周身一层淡淡的白光忽隐忽现,掌心伤口处的血仿若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吸引,蜂涌流出,然而不过刚冒头的瞬间便又被“板砖”吸食个干净。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此刻满心为自家小妹担忧的白寒祥自然没有注意到。
“小妹!”白寒祥心尖儿忽的一颤,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同时身体本能地朝巨剑扑了过去。
“嗡!”一圈淡淡的光罩浮现,无形的波纹轻易将他轰开。
“该死!”早有准备的白寒祥当即以手撑地借力而起,与此同时,握着“板砖”狠狠朝光罩砸了过去。
“嗡!”一个明显的凹坑出现在光滑的光罩曲面上,除此之外,光罩本身再无丝毫变化。
白寒祥神色一滞,紧接着又一板砖砸了下去。
又一个凹坑浮现,但不过眨眼的功夫光罩又重新恢复原状。那层阻隔的光罩始终将白寒祥严实地阻挡在外,不漏一丝空隙。
“啊——”忽的,阵法中央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
白寒祥下意识望去的一幕,下一秒,眼睛都红了。
原本静静站立在巨剑下的白浅,此刻双目充血,神情痛苦万分。全身原本白皙的肌肤不知为何竟如火灼般的赤红,凌乱的发丝下,似乎透着隐隐的血色,像极了发狂中的妖魔。尤其是太阳穴至前额的部分,青筋暴突,神情痛苦扭曲,好似正遭遇着地狱般的酷刑。
“小妹!”白寒祥怒了,握着“板砖”疯狂地砸着面前的阵法光罩,即使双手被反弹的力量伤得皮开肉绽也毫不在意。
“发生什么事?”外面就等不到消息的白少鸿忍不住走了进来,刚踏入此地便见到自家儿子如此癫狂的一幕,脚步一滞,刚开口想要询问,不经意的一瞥便见到阵法中央巨剑下白浅双手抱头痛苦狰狞的一幕,当下一惊,再见自家儿子癫狂怒砸阵法的模样,心中有了些许猜测。于是,白家护女成狂的模式当即发作,立即加入了破坏阵法的行列。
此时此刻的白浅并不知道阵法外白寒祥和白少鸿的作为,除了痛苦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万年前修仙界大能的意志果然威能不可想象,仅仅近身便碾压得她意识崩溃,神魂几欲消散,此刻便是她想要撤退,也做不到了。
乾坤鼎在识海深处静静悬浮,没有丝毫欲要帮助她的迹象,如同一个再低劣不过的凡物。狂躁的大能意志在识海内扫荡肆虐,所过之处尽是狼藉。以白浅如今的实力去与之硬撼无疑就是找死,然而却又无处躲避,无奈之下只好将神魂跳入识海内唯一不曾遭受肆虐的乾坤鼎之中躲藏。
即便如此,神魂亦是受创严重。在外界看来,便是白浅七孔流血面色狰狞的痛苦模样。
见到这番模样的白浅,白少鸿父子心疼得发慌,怒得血脉贲张,更加疯狂地破坏着阵法想去闯进去。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那层始终将他们阻隔在外的光罩仍是纹丝不动,一点破损的痕迹都没有。
“这样不是办法。”最后还是经验老道的白少鸿首先找回了一点理智,拉住疯癫欲狂的儿子沉声道,“这是修仙界大能布下的阵法,以你我二人初踏炼气期的修为根本无力硬闯,这样下去只会白白浪费灵力。”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小妹被那鬼东西折磨死?”白寒祥懊恼地一拳重重砸向光罩,恨声道。
白少鸿面色黑沉,沉吟片刻,道:“硬撼不可能,看来唯有剑走偏锋了。”
“什么剑走偏锋?”白寒祥闻言一愣,癫狂的神色终于有意思缓和。
白少鸿没有解释,面色沉重地看着眼前的阵法,忽的转身:“先随我来。”
白寒祥不解,但也清楚事关小妹安危,父亲的担忧不比自己少,迟疑了一下,咬牙朝白少鸿追了上去。
此时遁入乾坤鼎避难的白浅并不比之前好受,虽然在里面不会再遭遇那股大能意志的凌虐,但因之前神魂受创严重,意识几度陷入沉睡。若非她先天强大的心力强撑着,恐怕这会儿早已神魂消散。
生灵的神魂最是重要,即便修士逆天修行追求天道长寿,亦是逃脱不了生命规则。
都说血肉之躯的伤势易愈,神魂之伤难治。此时此刻,白浅才算是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神魂受创的那种痛苦绝非肉~体那般简单,若非意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