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三人坐上桌,白芸红给苏诚开了一瓶饮料:“小诚啊,我听你妈说,你最近听话了不少,是改性,还是谈了女朋友?”
苏诚接过饮料,灌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交什么女朋友啊,红姨您想多了,我就是忽然开窍,懂事了,嗯,您说得对,我那是改性了。”
母亲却插嘴数落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估计没几天又得逃课去打游戏。”
白芸红一笑,苏诚不乐意说道:“妈,您别老是把我往坏的地方想啊,再说,打游戏以前是有,但我什么时候逃过课去打,您说?”
母亲给他夹了一筷子肥肉,敲了敲他的碗边,“吃你的饭,少啰嗦话。”
“好,您永远是对的,吃饭吃饭。”面对母亲的气势,苏诚败下阵,埋头刨饭。
吃了几口,苏诚抬头看着白芸红道:“对了红姨,最近不是炒春茶吗,厂里应该很忙吧?您怎么有空来我家?”
闻言,白芸红和母亲的手一顿,前者看了后者一眼,随后目光投向苏诚:“忙归忙,难道姨就不能来看看你这个小家伙?”
苏诚撇嘴说:“您这话说得真敷衍,要是诚心来看我,东西呢,礼物呢?”
“混小子,说什么话呢。”母亲指了苏诚一筷子,“好好吃你的饭,哪来那么多问题。”
苏诚笑了笑,转而默不作声,桌上的气氛,微微偏冷。
片刻后,白芸红忽然说道:“姐,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应该和小诚提前说一下好。”
苏诚赶忙说道:“噢,我就知道有情况,肯定有情况的,到底发生什么了,红姨您给我说说。”
“让你妈给你讲吧。”白芸红道。
苏诚看向母亲,但母亲却埋着头吃饭,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又有点凝滞。
“到底怎么回事儿,妈您倒是说啊,是不是厂里运营出问题了?”苏诚催促道。
母亲平时很少这副模样,苏诚一瞧就知道是出事儿了。
白芸红轻轻一笑,说道:“别多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和你妈,合计着把茶厂给卖了,腾出钱来,去干点别的事情。”
卖茶厂?
逗我呢?
这还没什么?
苏诚又不是白痴和傻子,知道时下正值一年四季茶叶销售最旺的时期,从三月份到五月份,就这么两三个月,运营好了,抵得上全年80以上的收入,赚个几百上千万不是问题。
可母亲和白芸红却居然要将茶厂给卖掉,这里面没有猫腻,苏诚打死都不信。
高琴拍了白芸红一下,道:“你给他说什么,这家伙又什么都不懂。”
白芸红却浅笑道:“迟早都要说的,早一天和晚一天,区别不大。”
倒卖茶厂的事情,在这两天便会落实,纸也包不住火,白芸红觉得早一点说,情况或许会好一点。
苏诚此刻却蹙眉道:“妈,红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老实和我说。”
白芸红微笑道:“小诚,你看我和你妈现在,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吗?来,姐,笑一个给你儿子看看,免得他以为咱们遇到难事了。”
母亲没好气地刮了白芸红一眼,看着苏诚道:“你小子,整天操心我们的事情干什么,把你自己管好,学习差得一塌糊涂,赶紧吃完饭回自己屋里去,今年的高考要是考不上大学,就再给我复读一年。”
两人都不说,苏诚继续问也没意思,吃了一碗饭后,苏诚便借口去买个东西,出门了。
打了一辆车,苏诚直奔文君茶厂。
文君茶厂建在郊区,距离苏诚家其实不远,三四公里的路程。
茶厂是05年的时候修建的,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
苏诚记得小时候,自己经常在茶厂里捣乱,将炒好的茶叶,弄得满地都是。
那会儿要不是白芸红和厂里的老人护着,母亲都要把他屁股给打开花了。
时过境迁,现在再看文君茶厂,除了占地三亩,看起来依旧庞大以外,外面的一些墙体,已然出现裂痕,白瓷灰层层飘落,整个厂房也略显破旧。
与隔壁的几家新开的茶厂比较起来,别人像是蒸蒸日上,文君茶厂却如日薄西山。
下了车,苏诚直奔前排的招待楼房,他有钥匙,刚拿出准备开门,却有一人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周叔。”
“小诚,你怎么来了,吃过晚饭没有?”被苏诚称作周叔的男子愣了一下,连忙和煦一笑问道。
这位周叔,名叫周志强,年龄四十来岁,是一位精壮的中年汉子,是厂里最早的一批老员工,和苏诚家还沾了点亲戚关系,人特别实诚。
苏诚那会儿犯事了,周志强老是包庇着他,没钱了,他也会主动塞钱给苏诚。
甚至小时候扒了女同学裤子,老师叫请家长,苏诚不敢叫父母,只得让周志强去应付。打架打不赢了,便找周志强去帮忙。
苏诚道:“周叔你是准备去吃饭?我来找你有点事情问。”
周志强看着他,轻叹一声道:“你都知道了?”
他的语气有点低落,神情也颇为黯然和遗憾,苏诚心里暗道果然。
苏诚点头:“知道了,不过我妈和红姨不告诉我具体情况,我就寻思着来找你问问,周叔,咱两可是好哥们,你不许骗我,要老实跟我说。”
周志强呵呵一笑,“你小子,把我当哥们了,真的是,行吧,咱们去前面的馆子里边吃边聊。”
文君茶厂周围,坐落着许多家茶厂,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