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剑,就这么斜斜地插在了余长歌身前七寸的虚空中。
刹那间,术士之王的脸色僵住了,他那前进的脚步瞬间被制止,反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那隐匿于茫茫黑暗之中的夏虫也发出一声古怪的兽吼,原本来势汹汹的弦界另外一方,竟然就这么停下来了。
众人不明所以。
避难所里,很多龙城乐师自然而然地看向了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云州智脑。
云乐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没有任何动作。
众人心头一震。
此时此刻,云乐没有任何动作,就已经代表很多东西了。
这柄剑,究竟是什么来头?
它背后的主人,又是何方神圣?
……
弦界虚空之中。
余长歌痴痴地看着那柄剑,这柄剑,她再熟悉也不过。
小时候,她甚至还挥舞着这柄看似普通的长剑到处玩耍过——那个时候,她还未曾被箜篌附身。
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而已。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年里,会被噩梦纠缠。
如果说她还有什么美好的童年记忆,那么陆妍算一个,这柄剑便是另外一个。
“是你吗?你还活着。”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由自主地靠近了那柄剑。
虽说那长剑自带的威严气息令所有人不由侧目、后退。
但是对余长歌,它却展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温和。
一道单单的白色光辉自剑体内发出,温柔的光辉包裹住余长歌的身体,那足以令人致死的剑芒,却仿佛一只心疼的手,正在轻轻**少女的脸庞。
众人看得震惊无比的同时,却也注意到,余长歌的眸子,竟然恢复了正常,只不过这个时候,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流下。
在这柄剑超强的力量镇压下,那原本依然有些不服气的箜篌,竟然彻底销声匿迹。
当然,她不可能被认为的消灭。
她之所以躲起来,只是因为……害怕。
害怕那个人的气息。
余长歌根本无视了其他人,她突然抱住了那柄剑,仿佛抱住了什么至亲之人,生怕它再次突然离开。
她开始痛哭流泪——自从陆妍将她体内的箜篌拔除之后,她就很少流泪了。
但这一次不同。
哪怕远在两界山之巅的韩乐,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隐隐已经猜到,这柄剑的来历了。只不过他没想到,一柄剑而已,居然能惊退恐怖的术士之王。
就连不可一世的云乐,都隐约有退避的意思——要知道,他手里可是有着曲境漩涡那样的大杀器,真正催动起来,哪怕升级之后的箜篌曲境再与众不同,恐怕下场依然难以预料!
“莫非……他还活着?”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韩乐心头浮现。
虚空中,抱着长剑痛哭的余长歌擦去眼泪,目光坚定无比地喃喃自语: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呜呜呜。
那长剑发出铮铮之声,仿佛为了回应她的话一般。
她的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仿佛最纯真的孩童时代——
二十多年前的庭院里。
她无忧无虑地挥舞着非白剑。
突然,一个有些严厉的中年人从槐树后走出。
她有些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似乎是看到了中年人眼里的责怪之色,虽然年幼但却聪慧无比的余长歌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爹爹,为什么这把剑要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非白剑。
一点都不如其他强者的宝剑来的霸气呢。
她是这么想的。
中年人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那长剑收回,然后有些溺爱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剑名非白,是非黑白,如此罢了。”
是非黑白。
这就是多年前的天下第一强者随身长剑的名字来历。
因为在他眼里,天底下的事情,便只有是非黑白。
是便是是,非就是非。黑白亦如此。
……
很显然,弦界大战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尴尬境地。
一柄破空而来的非白剑,打断了双方的节奏。
“余白衣。”云乐近乎咬牙切齿地念出了那个名字。
他对余家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现在他可以确定,余白衣并没有死。甚至,从破碎虚空的方向来看,余白衣现在身在五洲战场的某一处才对。
虽说他常年在五洲战场战斗,但是五洲战场何其浩渺庞大,他一直没有遇到余白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开始他还对这个后辈高手没有什么兴趣,但是看到那柄剑的那一瞬间,他便知道,对方的力量远在自己之上。
这一剑哪怕跨界而来,他都不可能接的下。
幸好,对方不想杀人,否则,在场的任何人都无法抵挡。
包括他自己,乃至不可一世的术士之王。
想到这里,双方互相看了一眼。
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心有余悸和震惊之色。
越是强者,便越恐惧超级强大的力量。
因为他们已经很强了,他们很久很久都没有体会过生命被威胁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们发狂,但却必须乖乖压抑着。
他们不知道余白衣跨界而来的这一剑究竟是为了什么,单纯地保护余长歌?
说得通,但这未必是非白剑跨界而来的唯一原因。
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都不可能去管余长歌和非白剑。
所以,不约而同地,他们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