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众人,萧宝儿寻了个空悄悄溜到了巫祖的毡房。
破旧的毡房搞得她满头是灰,瞧见巫祖在煮东西,她凑到锅边就问:“煮的什么,那么香?”
巫祖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你能不能有点儿公主的样子,不要把身上的灰尘抖落在我锅里。”
“我钻羊洞过来的,从前很大的破洞,今儿怎么就小了,是不是桑吉瘦了?”
巫祖没有搭腔,他和萧宝儿的关系在外人眼中一直是疏离的。他不喜欢萧宝儿,这孩子就是个麻烦,当初承诺北辽王帮其领孩子是个错误。
萧宝儿也不喜欢他,任何一个公主都不愿从华丽的寝宫搬到他的毡房,同只山羊一起生活。
“你怎么不说话,想不到那所谓的绝世武功被我练成了吧!”
“不是所谓,我教你的却是就是绝世武功。”
“那你怎么不练?”
“太慢,太辛苦。”
“那你还让我练?万一我要没练成怎么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你没有练成,自然不敢让黑白阁护送,肯定也不会惹那么多麻烦。”
说着,巫祖从锅里打出一碗汤递给萧宝儿,“天干物燥易上火,尝尝这碗虫草炖鸡汤。”
萧宝儿一口气把汤喝光,满足的靠在垫子上休息,“想问什么就问吧!”
这话是巫祖最常对她说的话,每次她做坏事被抓,巫祖都这模样,一副天下事尽在掌握的感觉。岁月轮转,如今变成她对巫祖这么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原人?”
“每次喝醉你都朝中原方向磕头。”
“有吗,也许我是朝克博格拉雪山磕头。”
萧宝儿懒得解释,磕头只是其中一个细节。
巫祖在北辽待了几十年,看似和北辽人一模一样,但他骨子里依旧是中原人,身上有着厚重的文化沉淀,和古老家族传承已久的高贵气息。
最重要的是,北辽王出卖了巫祖,将其是中原人的事情告诉了萧宝儿。
“葬礼之后你要去哪儿?”
萧宝儿轻松的扔出四个字,“水底绿船!”
巫祖搅汤的行为停顿了片刻,“去那儿干嘛?”
萧宝儿放下碗,认真的问:“你真的是司马家族的人?”
“谁跟你说的?”
“我猜的,发现你对水底绿船一点儿不惊讶,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萧宝儿的猜测过程不算很难。巫祖若是中原人,肯定出自名门世家,否则不可能学习并掌握那么多知识。中原没有战乱,什么样的世家子弟会隐姓埋名躲在北辽?
还有就是他传授给萧宝儿的武功,别人练一辈子还不如萧宝儿短短几年。这与黑白阁迅速崛起,阁主梅石任短期内培养出大批武林高手的感觉非常相似。
姚溪桐的母亲可以隐姓埋名那么多年,巫祖为何不可?
锅里的汤一直在沸腾,巫祖拿出一个面团将其揪成小块扔入汤中。
萧宝儿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吃法,好奇的问:“这什么呀?”
“猫耳朵。”
萧宝儿问完就想用筷去夹,巫祖拍掉她的筷子,没好气的说,“你就不能等一下,没看见面团才扔进去?”
“小气!”
巫祖不愿承认他姓司马,萧宝儿也不追问,一个继续搅拌锅中食物,一个看着食物发呆。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父王为什么替你死?”
“这个不能说。”
“水底绿船能找到吗?”
“看你运气如何。”
“一会儿帮我看个病人。”
“凤公子?他和你什么关系?别说你不知道他中了同心蛊,此蛊无解。”
“我答应别人要救他,去找水底绿船就为了帮他治好被挑断的手筋和脚筋。至于同心蛊,无论如何都得试试,治不好再说。”
“和你父亲一样重誓守诺,这脾气要不得,看看你父亲一手养大的狼崽子。”
萧宝儿笑了,巫祖把完颜禹称为狼崽子真是抬举他。一个只懂阴谋算计的小人也配称狼,他最多能用狼的另一个统称——畜生!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父亲不一样。”
“我只为草原子民看病,你那位凤公子医术不见得比我差,他的病我看不了。”
“他若是司马姝的儿子呢?”
巫祖愣了好一会儿,还是摇摇头说,“不看。”
萧宝儿奇怪了,按说巫祖是司马家族的人,提到冯姝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啊!
“看你在草原那么无聊,我给你讲个故事。就从我及笄那日说起……”
早些时候,萧宝儿不懂中原男子为何说事要和说书一样,扯七扯八一大堆才说出主题。当开始和巫祖讲故事时,她有些了解这样做的好处。
故事就是故事,可以当真,也可以不当真。叙述故事的途中,还可以认真观察听故事的人的表情,以决定故事要不要这样讲,该不该一次讲完!
讲到鬼镇的时候,巫祖听的很用心,萧宝儿知道能用什么吊起巫祖的胃口了。
“黑白阁的阁主是谁?一个杀手组织的老大为何不会武功,想想就觉得十分有趣,你认为呢?”
巫祖笑了,道:“出去一趟长进不少,怎么变得和凤公子一样牙尖嘴利,该学不该学的全都会了。你的武功就因为吃了鸱尾给的蛊虫,误打误撞的练成了。”
“是。”
“想知道黑白阁阁主为何不会武功,又为何隐姓埋名吗?”
“你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