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穆瑾是在思香苑门口救了六皇子,这是穆瑾后来成为福王妃后,流传出来的消息。那时候的福王也不止一次的在公开场合说过王妃对她有救命之恩!穆瑜想起来这一世她想方设法的支开穆瑾,自己跑去思香苑门口,碰上惊马事件,她顺理成章的取代穆瑾,成为了六皇子的救命恩人。她一直以为前世穆瑾也是如此救了六皇子!现在穆瑜却不确定了,她想起来穆瑾后来还是到了思香苑门口,遇到了六皇子,还张口就说六皇子有病。那么前世,没有她,穆瑾自己在思香苑门口遇到了六皇子,会不会当时也指出来了六皇子的病情,甚至在某种机缘下救了六皇子呢?如果是这样,六皇子突然向穆家求娶名不见经传的穆家三娘子为妃,倒也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了!六皇子娶了穆瑾后不久就被封了福王,去了封地,后来回京后,世人都羡慕说福王对王妃深情爱重,福王妃一时间成为金陵城妇人们艳羡的对象。人们每次议论起来都是福王对王妃如何,但却很少听到王妃对福王如何的传言,她就是在宫里遇到他们,也都是看到福王神情款款,穆瑾的神情好似一直都是淡淡的。穆瑜还记得自己曾经觉得穆瑾的淡然是对她的炫耀,背地里没少咒骂她,现在想来却觉得她和福王之间的情形有些诡异。而且她和福王成婚几年,却一直没有孩子,福王也并未因此而纳其他嫔妃,这也是金陵城的命妇们最羡慕她,穆瑜最嫉妒她的地方。按说一直没有孩子,他们应该要求子,问诊求药的,可印象中好像从没见过穆瑾或者福王宣过太医。穆瑜神色变换不定,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前世和今生,似乎不同又似乎相同,穆瑜彻底的迷惘了。“你想起了什么?”穆庆丰见穆瑜皱着眉头直揉脑袋的样子,忙追问道。他对穆瑜所说的那个梦有种近乎偏执的信任。穆瑜迟疑了下,含糊地说道:“她好像会些医术,但没过几年她就病逝了,所以我记不太清楚了。”她不敢说穆瑾嫁给六皇子,最后成为皇后的事,以她对穆庆丰的了解,若是知道穆瑾最后当了皇后,估计他现在就会跑去宫里为穆瑾求情,将穆瑾带回穆家好生对待。那她这几个月的努力就都白费了,穆瑜心里盘算着,所以说出来的话便有些含糊其辞。穆庆丰听了面露失望,再一听说穆瑾几年后就病逝了,神色愣了愣,轻轻哼了一声。穆瑜见他并没有不高兴的神色,小心翼翼询问:“父亲,眼下咱们可怎么办?”最好是立刻将穆瑾从族谱除名,然后让宫里坐实她的罪名,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穆瑜心里暗暗期盼。穆庆丰摆摆手,“你先去见你母亲吧,我再好好想想。”穆瑜撅了下嘴,到底不敢反驳穆庆丰,怏怏的走了。穆庆丰停留了片刻,叹了口气,最终去前院见他的幕僚。“事情你们都听说了,眼下我穆家该如何度过眼下的难关,还请各位先生畅所欲言!”穆庆丰征求众幕僚的意见。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证穆家不被穆瑾牵连的情况下,尽力挽回嘉佑帝对自己的信任。一旦嘉佑帝不再信任他,穆庆丰很清楚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众幕僚们议论纷纷,有人提议将穆瑾赶出穆家,有人提议与穆瑾站在同一阵线,更有人提议让穆庆丰上书要求严惩穆瑾。争论了半下午,也没有一个结论出来。穆庆丰被吵的一个头有两个大,头晕脑胀的他只得遣散了一众幕僚,心里只觉得更加烦闷。“先生还有事?”一众幕僚都退下后,只有一个身材瘦弱,目光清明的中年男子留了下来。他是穆庆丰封了伯爷后才收的幕僚,姓洪,好像是自荐上门的,来了两三个月了,好像一直很少说话,穆庆丰平日里也很少注意他。洪先生摸了摸留着的八字胡,道:“其实伯爷也无需如此忧心,您现在要做的是挽回圣心,想想咱们这位陛下的性情,您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做了!”陛下的性情?穆庆丰眉头蹙了起来。“陛下并没有经过太多的流血斗争就登上了皇位,平日里一直行仁政,讲仁德,信义,宽厚,”洪先生顿了顿,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穆庆丰,“大人在处理这件事时,一定要记得您不光是陛下的臣子,还是穆娘子的父亲!”穆庆丰脸色变换不定,若有所思,片刻,才略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忍下死丫头惹下的那些错事?”洪先生微微一笑,“大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忍一时之屈才能走的更远!”说完,洪先生顿了顿,见穆庆丰神色犹豫不决,心下暗暗叹息,劝道:“大人,不推脱,不辩解,只表态,若孩子有错,父亲承责求情,也是人之天性,至少得让陛下和御史们看到您的仁厚和宽容之德!”穆庆丰沉默下来。他明白洪先生的意思,洪先生是要他在朝堂上不做任何辩解,就算有人攻击穆瑾,也只表态,若穆瑾有错,便是它教育不好,愿意承担罪责。理智告诉他这样确实可以将他的形象挽回部分,但是感情上,一想到穆瑾站在他面前,摘下面纱,笑盈盈的说要选同党也一定会选他的话,穆庆丰的心里就止不住的火气上涌。现在估计不少朝中同僚都在背地里嘲笑他吧,自己的女儿在外面是名动金陵的小医仙,他做父亲的却不知道。都是穆瑾那个混账惹的祸,他辛辛苦苦攒下的名声难道要毁于一旦吗?穆庆丰一想到这儿就恨穆瑾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死丫头生下来就是来与他为敌的!会医术也就算了,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或者听他的安排出诊也行,偏偏要出去搞这么多幺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