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那个卢县令说了什么,吓的他脸色都变了?”正在归元寺吃素斋的宋彦昭此刻也在饶有兴趣的询问穆瑾。
穆瑾此刻正拿着筷子夹一颗素丸子,闻言,筷子一顿,素丸子掉到了桌子上,滚了几圈,滚到了地上。
宋彦昭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穆瑾不淡定了,“能等我吃完饭再谈论这个问题吗?”
宋彦昭摸了摸鼻子,他这两日总是听到冬青小声的嘀咕,就是宋亮,都跑过来问他知不知道穆瑾到底和卢县令说了什么话。
说实话,宋彦昭心里其实也挺好奇的。
能让一县的父母官怦然色变而放弃追究他们,穆瑾当时说出的绝对是能拿捏他的把柄,可宋彦昭十分确定穆瑾是第一次见到卢县令,从未谋面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卢县令的把柄。
宋彦昭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穆瑾第一次见六皇子的事,他的眼神一闪,脱口而出,“那位卢县令不会有什么病吧?”
穆瑾手上这次夹的是一筷子素牛肉,全都掉在了桌子上。
宋彦昭愕然,“我随口一说,难道竟是真的?”
穆瑾不自觉的蹙了下眉头,控诉的看向宋彦昭,“不是说了等我吃完饭再说吗?”
少女水盈盈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控诉让宋彦昭失笑,摆摆手,“你接着吃吧,接着吃,当我没问。”
穆瑾无语叹息,放下了筷子,“不吃了,咱们出去转转吧。”
宋彦昭有些愧疚,“是我不好,扰了你吃饭的兴趣。”
他看得出来,穆瑾吃的并不多。
穆瑾摇头,“这素斋的味道一般,没有我想象中的好吃。”
味道一般,与她想象中差距甚远,所以她本来也没有多少吃的兴致。
宋彦昭失笑,归元寺的素斋在江城府远近驰名,据说江城府的富贵之家为了吃一顿归元寺的素斋,都得提前半个月预约才能吃得上,这丫头倒好,张口就说人家的素斋味道一般。
若归元寺的和尚们听见,估计要跟她急了!
不过她在吃的方面向来挑剔,想起她弄出来的麻辣小青虾,宋彦昭笑着提议,“要不要指点一下寺里掌厨的大师傅,说不定会有第二个麻辣小青虾!”
穆瑾双眼一亮,随即摇头,“算了,我来过,也吃过了素斋,心愿已了,何必扰寺里的师傅。”
说着,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咱们去外面转转吧。”
宋彦昭自然没有异议,他们在归元寺要了四间厢房,住一晚上,明天早晨启程离开江城府。
彼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归元寺高高的屋檐上,映的屋子半边都笼罩着朦胧的光辉,不远处传来寺庙上晚课的钟声,静谧而又美好。
两个人从归元寺的角门出去,缓步往山下走。
山并不高,也不陡,归元寺位于半山腰,下山的路十分平缓。
两个人并肩而行,山里的空气清新中夹杂着夜晚即将到来的雾气,有种别样的朦胧之美。
“魄门漏疮。”穆瑾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宋彦昭眨眨眼,随即了然,然后又一脸的古怪,“你说卢县令的病是.....”
穆瑾点头。
宋彦昭嘴角顿时一抽,怪不得不论冬青怎么问,穆瑾都不说是什么病呢,只怕说了之后,冬青也会连饭都吃不下去。
自己确实不应该在刚才吃素斋的时候问这个问题,宋彦昭默默的检讨了一下自己。
魄门漏疮并不是什么绝症,但却恰恰是不能为官的几种恶疾之一。
想想如果一个官员如果整日那个地方肿胀凸起,瘙痒疼痛,疮疡窥破,甚至排血排脓,估计连公事都没办法处置。
穆瑾以这个警告卢县令,怪不得卢县令会脸色大变,再不肯继续追究。
一旦他身有恶疾的事情传出,不管真假,都会有人来验证,他的仕途从此就终止了。
“望闻问切,你现在只望其形,观其色,便能辨其症,果然不愧为小医仙啊。”不再纠结卢县令的病症,宋彦昭笑着打趣她。
“那是。”穆瑾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在医术上,她似乎从来不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
宋彦昭哑然失笑。
穆瑾想起刚才吃完素斋宋彦昭说的话,笑眯眯的问道:“你也去吃麻辣小青虾了?怎么样,好吃吗?”
宋彦昭想起自己刚进庐阳府时吃的第一份呛得他直咳嗽得麻辣小青虾,确实,他后来在巢湖旁边的客栈买的那份要美味的多。
他将自己吃了两份麻辣小青虾的事情说了一遍,“确实美味!估计现在已经风靡庐阳府了,那个客栈老板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你。”
穆瑾听了,笑的眉眼弯弯。
宋彦昭看得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一句话,“路过寿春的时候,我让宋亮去吓唬了映娘的丈夫,将他吓病了。”
穆瑾眨了眨眼,“为映娘出气?”
算是吧,宋彦昭笑了笑,“那就是个人渣。”
“唔,确实,”穆瑾点头,“不过映娘因为那种人作践自己,不值得,好像曾经在哪儿听过这样一句话,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心,所以女子一定要自立,自强,因为任何时候自己都不会背叛自己。”
这是什么鬼论调?宋彦昭愕然,随即想起穆瑾的生母便是因为穆庆丰要娶王夫人,才怀着穆瑾毅然决然的合离而去。
那也是个性格刚烈的女子啊!
是因为他们影响了她吧,所以她的潜意识里才总是告诫自己:不能嫁人。
宋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