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太皇太后的脸色一片苍白,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季回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二十年前的事,听着耳边士兵们的议论,她整个人都险些崩溃。
可她不能崩溃,更不能表现出异样来,否则就是坐实了季回的话,穆太皇太后咬紧了牙关,绷直了整个脊背,高声喊道:“你胡说八道,不是这样的,大家不要听季回蛊惑!”
一直在穆太皇太后身边的固昌候沉着脸站了出来,“季回,你分明就是想借机谋逆,也难为你竟然遍得出这样精彩得故事,兄弟们,季回的话根本就不足以取信,请大家相信太皇太后!”
季回哈哈一笑,“我是想谋逆又如何?凭什么你们姐弟窜谋,混淆了皇室血脉,还要让我们来用命来效忠?”
他说着,转身看向从刚才说完穆太皇太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黄山,神色诡谲一笑,“何况,若没有十足的证据,我怎么敢信口开河呢?西南候,你说是吧?”
黄山神色有些复杂,对上季回的含笑的眸子,点了下头。
“没错,我可以证明,当年她确实和我两情相悦,而且为我怀了孩子,因为这样,我在收复西南各国的时候,才允许景昌国退居到了岭南。”
他说着,看向穆太皇太后的双眼陡然射出一股强烈的恨意,“这些年来,我想着景昌国的皇后是我女儿,未来的皇帝会是我得外孙,所以我处处给景昌国提供.....啊,你做什么?”
黄山的话还没说完,固昌候忍无可忍,上前直接拔剑刺了上去。
黄山吓了一跳,一边拔出剑来迎战,一边躲闪着固昌候疯狂的刺法。
“怎么?这是被人揭穿了,要杀人灭口了吗?”季回双手环胸,面带鄙夷的看着固昌候。
固昌候较黄山年纪轻些,体力和功夫也比黄山要好,再加上他此刻气愤至极,招招都是杀招,黄山应付的有些捉襟见肘。
“你别光顾着看笑话啊,让人上来帮我啊!”他喘着粗气,向季回吼道。
季回笑意敛了下,看着穆太皇太后,“怎么?太皇太后娘娘就这么急着要杀人灭口吗?”
穆太皇太后咬咬牙,“阿弟,回来!”
固昌候恨恨的收回剑,跳回到穆太皇太后的身边。
他也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杀了黄山,杀了黄山就百口莫辩了。
季回呵呵一笑,看向固昌候身后神情犹豫迟疑的士兵们,身子又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忽然变的极为柔和,“兄弟们也看到了,眼前你们所效忠的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你们为之效命?”
原本已经有些犹豫的士兵们抬眼看向季回,神情更加的纠结,有几个人甚至直接跑到了季回带过来的人那边,喊道:“愿效忠丞相!”
当然,大多数的士兵都还是站在固昌候身后。
季回指了指白云峰的方向,“如果你们还犹豫,我就再给你们看样证据,知道我为什么要坚持上白云峰吗?”
那些人渐渐的听进了季回的话,只觉得他的声音柔和低沉,伴着越来越浓厚的瘴气迷雾,让他们的思绪渐渐跟着走了进去。
“遭了!他在迷惑这些人的心神!”一直安静的在灌木从后听着动静的宋彦昭脸色一变,转头吩咐赵胜,“扶我出去。”
那边季回的话仍在继续,“咱们的太后穆若就在这山上住着呢,她因为身体不好,只能住在这极寒之地,若是将她带下来,与西南候进行滴血认亲,她到底是不是皇室血脉,大家一看便知!”
“对,对,验血!”
“验血!”
开始只有一两个人喊,接着三四个,然后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士兵们纷纷喊着验血,响应起季回的主意。
高亢的验血声音回荡在树林里,连远处的鸟儿都被惊醒了。
穆太皇太后脸色一片煞白,死死咬着嘴唇,才将到了嘴边的不字咽了回去。
季回含笑看着她,眼里的得意清晰可见。
他这是将自己逼进了死胡同,穆太皇太后十分清楚,若儿不能下山,她一离开那些冰,立刻就会毙命。
所以她如论如何不会让穆若下山验血。
不能验血,这在士兵们眼中,自然就成了心虚的表现,也更加验证的黄山的话。
到底该怎么办?
季回已经成功挑起了士兵们的疑心,她眼下就是命令这些人上前去杀季回,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穆太皇太后急的眼珠子已经红了起来。
羽箭急切破空而来的声音在密林里响起,随后是羽箭撞在了一起发出的清脆尖利的声音,以及羽箭再次射入ròu_tǐ而发出的闷哼声。
两支羽箭相撞的清脆尖利的声音将密林里刚才有些凝滞沉闷的氛围一扫而空。
士兵们被这尖利的声音一震,眼神都变得清明了些。
随后却响起季回夹杂着痛苦的怒吼声,“宋彦昭,你,你......”
宋彦昭含笑的声音响起,“季丞相,没有规定不能同时射两支箭吧?”
季回捂着再次被射中的肩头,撕了宋彦昭的心都有了。
明明他的人已经在紧紧盯着宋彦昭了,看到他射出的箭,立刻也同样射出了一支箭,撞飞了宋彦昭射出的箭。
可谁知道宋彦昭竟然同时射出了两支箭,隔着瘴气,看不真切,他的人只撞飞了其中一支,另外一支再次射入了他的肩头。
该死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在瘴气中同时射出两支箭?
不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