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三个小流氓被从重判刑,警察局的事情彻底告一段落。
手机已经被宫泽直也的消息霸占了,宁樱终于在周六下午约见了他,打算在这一天彻底了结过去。
约在茶楼,四点见面,而宁樱一点就出发了,她只是希望能比他早到,然后借茶室安静的氛围平静下来。
不巧的是,宫泽直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两人就这么突兀地在茶楼门口相遇了。
又来了,又是这种不能自已的感觉,心跳加速、血液翻腾,像是中了蛊,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爱他。
宁樱抠紧了手心,用疼痛提醒着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道:“你也这么早,好巧,一起进去吧。”
宫泽直也跟在宁樱身后进了茶楼。
服务生送上茶点,以行云流水般的华丽手法泡了茶,奉上,退出隔间。
宁樱食指沿着茶碗外壁来回滑动,垂眸盯着碗中清亮的茶水,仿佛能看出朵花来。
宫泽直也贪婪地注视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儿,不放过她每一个动作表情。他知道,她在紧张,每当她紧张的时候,她的手指都会变得忙乱——活动,抓挠,互相绞绕,或者是摆弄手边一切能触碰到的东西,眼睛会盯着手指的方向出神。
曾经她也是这样坐在他对面摆弄茶碗,等待他念出日本推理文学新人奖的获奖名单,在听到她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她兴奋地端起茶水一口干掉,唇上沾了水渍也不在意,飞扬的眼眸闪着亮光……
“樱,我已经说服他们了。”
“嗯?”宁樱有一瞬间的迷惑,然后忽然间回过神来,叹息一声,“直也,我走的时候你就该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宫泽直也瞬间握紧了拳头,一脸凶狠瞪着她,他真的是恨极了她这副死不回头的样子。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坚定地否决曾经?就像那一段感情早已随风而逝,没有在她的世界留下任何痕迹。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决绝,从来不会后悔遗憾?那天也是,他的突然出现也不过让她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那么狠心地转身离去,甚至没有为当年的不辞而别产生一丝丝愧疚!
这些天给她的留言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直到今天才终于约他出来。
当年走得那么悄无声息,这么多年杳无音讯,现在他追过来她也依然拒而不见,呵,她总会让他手足无措。而他就是这么没出息,再怎么恼恨愤怒也没办法对她狠下心来,明明无数次决定要质问她、要列出她所有的不对、要让她内疚痛苦然后将她拴在身边一辈子……
可是终究舍不得,这是他的公主,他苦恋了十一年的人啊,这样美好的人儿怎么舍得让她有一点点不开心。多少的心痛不甘都抵不过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带给他的欢喜。
面对他的狰狞表情宁樱并不惧怕,却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感情刺得生疼,一颗心好像被撕扯着揉碎,痛得几乎昏厥。
宁樱快速转开视线,音调尽量平和地说:“直也,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已经结婚了,我们有一个孩子,五岁了。直也,不要执着了。”
“樱,樱……”宫泽直也牙龈咬出了血才终于能抑制住想要咆哮的冲动,“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清、楚。”
宁樱对上他的视线,唇色发白,细细颤抖:“我们,都放手吧。”
宫泽直也像一头暴躁的野兽,双眼通红,周身冒火,空气都被灼烧变得稀薄了。
他是个通透的人,明明在复杂的大家族长大,却干净得不像话。在她面前,他从不刻意伪装自己的情绪,把所有的一切摊开给她看,带着信不信都由她的任性。
所以,宁樱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愤怒,他的恨。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宫泽直也悲痛欲绝,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尖刀狠狠扎进他心里,扎得他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她这样的选择并不算出乎意料,这些年他幻想过各种可能,当然被舍弃,可是没想到这一刻真正到来时会让他如此难以承受。
“樱。”宫泽直也伸手想像曾经那样捉住她的手挽留她,宁樱条件反射般瑟缩着躲开了。
她在拒绝,她在躲避他!没有什么比这更伤他了,然心已痛得麻木,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了。
宫泽直也深深地望着她,想把她牢牢刻在心里。是伤得太彻底的原因吗?感觉周遭忽然间更加安静了,可以平静地面对她了。
“樱,我会等你的,像过去的十一年一样等你。”
宁樱一震,听出他话音里浓重的殇情,第一次真切意识到她伤他至深,是她让这个通透的男人如此绝望,绝望却又放不开……
“直也,别再等了,别再等了,不会有结果的……”宁樱的语调几近悲泣。
当年,他们那么单纯的相恋,却被那么狠绝地分开。她从没想过,他居然会是大家族的内定继承人。
他家世显赫,gm集团是绝对不会让一个普通女孩做继承人的妻子的,更何况,她还是个中国女孩。整个家族都在反对他们,包括他的父母至亲,宫泽家所有人都对她的存在持相同态度——做个小女朋友玩玩可以,哪怕是婚后养在外面也可以,但是,成为少主夫人是想都不要想的!
骄傲如她,怎么会让自己受这种羞辱?
年仅十七岁的他除了学习处理公司事务,还要尽力说服家人,又要安抚她,可这两方都是绝不容忍的态度,他夹在中间进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