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像一叶弯弯的小船,斜挂在夜空中,为山川、河流和村庄穿上了银灰色新装。

云宝冲上前去,双脚跳起,右脚对准彪儿的屁股猛地一脚,不偏不斜刚好踢中了。彪儿对云宝的突然袭击没有防备,一个踉跄,险些弄成了狗吃屎的造型。当然,彪儿也不是吃素的主。他乘云宝腾空后身体失去平衡的机会,借差点被摔倒在地之力,采用借力打力的战术,左腿弯曲在地,伸直右腿,就地来一个360度急速旋转,“嘭”地一声过后,立足未稳的云宝被重重地摔倒在石拱桥上。

常言说:打仗父子兵,上阵亲兄弟。云宝二佬见自己的哥哥被打,顾不得祖宗留下来的一对一的传统习俗,从腰间摸出小木枪,狠狠地往彪儿头上砸去。华二佬见云宝二佬不守规矩,气极了,冲上前去,从后面抱住云宝二佬,拼命地把他直往后拉。正当两人成拉锯状态的时候,彪儿和云宝俩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彪儿抓住云宝的衣服,云宝抓住彪儿的头发,俩人都弓着腰,在石拱桥上转过来、转过去,谁也不松手,谁也不可能松手地扭在一起。

话说华二佬紧紧地抱住云宝二佬的后腰,拼命地往后拉。云宝二佬手脚并用,用脚踢了一会儿后,又用手往后抓,一心想抓住华二佬的头发或衣领,来一个绝地反扑。可是,任他怎么抓,他都抓不着。这样拉锯式的体力消耗战持续了十来分钟。十分钟过后,华二佬的体力明显下降,而云宝二佬却刚刚进入打架的亢奋期,双方的差距明显地出现了。云宝二佬乘华二佬手一软的机会,用力将华二佬箍着他的手掰开,然后,转过身去,抓住华二佬的衣服一拉一带,“嗵——”地一声脆响,华二佬被摔倒在地。云宝二佬成了这次混战中第一个赢家。

华二佬,是彪儿的弟弟,那年他七岁多,一直体弱。而他,虽然七岁多了,还没有刚满五岁的宝宝高。宝宝是他唯一玩得来的小伙伴。因此,他很喜欢找宝宝玩。打架是孩子们的天性,尤其是这群生活在农村的小孩子,每天除了捉迷藏、打架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玩的。他们几个小伙伴玩着玩着,只为一点点儿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儿,就会打起来。据玉环不完全统计,百分之八十的时间,他被宝宝打得哭着回家。

“华二佬,蔫(湘西方言,“你”的意思)给老子港(湘西方言,“讲、说”的意思)一哈(湘西方言,“一下”的意思),蔫告饶了。”云宝二佬骑在华二佬身上,一边打一边问。

“老子是中国人,打死不求饶!”华二佬的嘴巴倒还硬气。就像朱五叔一样,被他的老婆打得钻进了床底下,但嘴巴上还说:“怕是不怕的,出是不出来的。”

云宝二佬骑在华二佬身上,一会儿两个小屁股蛋离开华二佬的身体,一会儿又撞击华二佬的身体,然后,抡起拳头打。就这样,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同一组动作。

可怜的华二佬,连六岁的宝宝都打不过,怎么能是云宝二佬的对手呢。云宝二佬不仅比他大两岁,比他高9公分左右,身体也强健多了。多少年后,只要华二佬想起这次混战的场景,他都感觉到有一股寒气自后梁骨冒出来,令他胆颤心惊。

云宝是第二个取得胜利的人。

他和彪儿相互抓着,谁也不让着谁。直到云宝二佬取得胜利后的三分钟,他乘彪儿想去救华二佬的分心时刻,揪准机会,把右腿向彪儿两腿间一伸,快速地踢右腿,就地把彪儿弄倒在地。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其他小伙伴根据自己的能力大小,各自找到适合的对手,在石拱桥上跳来跳去。

兵儿乘大家混战的时候,快步奔向军宝。他想,要想救秋宝,首先必须把军宝打倒。静平看见兵儿快速地朝军宝奔去,她发觉不对。于是,挺身站在军宝面前。当兵儿的拳头即将落下来的时候,发现静平挡在军宝前面,他摇摇头,无可奈何地想收回拳头。嘴上骂骂咧咧地说:“静平,蔫找死啰!”

“找死的是蔫啰!”

说完,静平乘兵儿收拳迟疑的刹那,扬起小手,狠狠地抽了兵儿一个耳光。

兵儿哭笑不得,只能暂时放弃营救秋宝的行动。

“臭婆娘,狗日的军宝是蔫的男人嘎哈!”

始初,秋宝还想移动到军宝那儿。当混战开始后,他干脆不再动了,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看小伙伴们打架。

“他是完(湘西方言,“我”的意思)的男人嘎,又能咋的?”静平横了秋宝一眼说。

“哎哟,狗日的军宝有姑娘嘎(湘西方言,“老婆。妻子”的意思)哒!”秋宝的嘴臭得不能臭了。“她爹搞他妈,他搞她……”

静平跑上前去,没等秋宝把话说完,“啪……啪……”地给了秋宝两记耳光。

双方战斗越来越激烈。

“宝……宝……”静平拉长声音喊着鹰儿。

静平和玉环是最要好的小闺蜜,而玉环和鹰儿是几乎形影不离的小伙伴。他俩屋前屋后的住着,无论白天、晚上,只要看见其中的一个,另一个一定会在那里。静平想,军宝暂时是走不开了。更要命的,是军宝的大水牛,它不可能陪着小伙伴们一直坚持下去。想来想去,除了鹰儿,谁都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军宝安全地把牛牵回家。想到这里,她就拉长声音喊着鹰儿。

“喊个么得卵!老子正看滴高兴!”鹰儿背着两只小手,站在湘志大叔给他搬来的小木椅上,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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