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崖中的无尽剑意在两大高手的配合之下被清扫一空,然而就在这时候,这天剑崖上的天地灵气骤然为之一肃,两侧绝壁上也不再涌现出新的剑意来,整座天剑崖好似突然安静了下来,两座绝壁之间更是连一丝山风都不再出现。
绝壁上的那种沉闷压抑感就连数百丈开外的王慎都察觉到了,而阮心依和那邋遢剑客更是抢着时间调息,在他们头顶只剩下区区不足五十丈的距离便能登顶,但两人心里都知道,这段距离才是天剑崖上最关键的考验,但凡登崖之人,都是冲着这最后一程去的。
那邋遢剑客之所以连续失败了四次,便是因为这最后五十丈的考验。
天剑崖上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连天地灵气都如被凝固了一般纹丝不动。
王慎沉心静气,尽量将念力往崖上探去,想要看看其中的玄机奥秘。但他什么也查探不到,整座天剑崖上仿佛鸟兽绝迹,万籁俱静。
约莫数息之后,菊剑君阮心依和那邋遢剑客对视了一眼,两人再一次有了动作。
而就当两人身形刚一掠起,那天剑崖顶上就出现了一柄剑,这柄剑出现地很突兀,好似本身就悬在那里一样,只是一直未被人发现。
山下坐着的王慎也察觉到了这柄剑,他抬头看去,却发现两座绝壁之间空空如也,一切还是和方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看不见,却可断定其存在,而且不是剑意,给他的感觉乃是真正切切的一柄剑,就悬在山顶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指着自己,锋芒毕露。
同样的感受不但是王慎有,绝壁上飞纵的阮心依和邋遢剑客感触更加明显,于是,他们俩同时出剑了。
王慎还是第一次看到邋遢剑客手中的那柄剑完全出鞘,就算是方才配合阮心依斩去崖间万千剑意时,他的剑也不过才出鞘到一半,但此刻却是整柄剑都从鞘中抽出,化作一道乌光横于身前。
“裂!”
随着邋遢剑客一声沉喝,他手中那道乌光开始不断放大,唯有离得近的阮心依才看得清,那放大的乌光并不是邋遢剑客手中的剑,而是他身前出现的一道空气裂痕。邋遢剑客手中的黑剑仿佛将眼前一切都斩开了一条缝来,包括天地灵气甚至是光亮,所以王慎远远看去好似天地间出现了一道巨大乌光一般。
乌光一闪而逝,往那悬在崖顶的无形之剑袭去,与此同时,阮心依周身剑光大作,手中软剑化作万千道起伏不定的剑光,这些剑光密密麻麻汇聚在一起后又形成了一条滔滔银河横于天地之间。
“剑河落九天!”
这两股剑意的出现,终于让那柄静静悬在天剑崖顶端的无形之剑有了些动静,而王慎也在这一刻捕捉到了一丝剑上意念的波动。
就在这一瞬间,天剑崖上两座绝壁间的所有天地灵气都被吸纳一空,无数天地灵气在天剑崖顶凝聚成一道巨大剑影,紧接着,这道剑影更是一化为三,往三个方向疾射而去。
一剑刺向阮心依,剑意化巍峨大山,屹立于银色剑河之中,岿然不动。
一剑刺向邋遢剑客,剑意化斑斓坚盾,挡在那道凌厉乌光之前,悍然无惧。
而最后一剑,却是刺向山崖下的王慎,就是普普通通一剑,毫无任何气象显化。
惊骇之下,王慎一跃而起,浮萍身法全力展开,同时桃木棍在手,化出一片棍影往那道剑光罩去。
然而,那道看似平淡无奇的剑光却丝毫不受王慎棍影的影响,直接穿透而过,继续往他刺去。
为何这剑会刺向自己!自己明明一直坐在山下未曾上崖一步……
这一瞬间王慎脑中闪过无数猜测,但剑光临面,王慎甚至能感受到剑上那逼人的锋芒,他只能抛开杂念全力后退,可眼前这剑光却直追着他而去,根本不给他任何摆脱的机会。
王慎仗着浮萍身法借助天剑崖上吹打的山风飘飘荡荡如鬼魅般后退,同时心念电转,思忖应对之法,他发现这道从天而降的剑光极其诡异,不但能穿过自己挥出的剑气更是连手中桃木棍都阻挡不下。
但他明明看到两座绝壁顶端,另外两道剑光却在阮心依和邋遢剑客的剑下变得暗淡下去……
莫非是剑意?
王慎脑中灵光乍现,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引得这山中剑意来攻击自己,可这剑意既然已经锁定了自己,那只能想办法化解。
既然剑招与剑气都无法抵挡剑意,那便唯有用自身剑意去化解。
但王慎现在哪里会什么剑意,他可不像阮心依和那邋遢剑客一般浸淫剑术多年,一身剑意早就可化形而现,他只不过是在与竹剑君汤廉一战中对剑意有了些许感悟罢了,哪里谈得上以此御敌,何况还是这传说中的前辈剑圣所留之开天剑意。
想到这一点,王慎就感到背脊一阵发凉,他看着离自己不到一丈距离的剑光,又看了眼身后那两座高耸绝壁,心一横就往天剑崖上飞掠而去。
他不知道剑意如何修炼,眼下也没时间让他去摸索研究,但他知道这天剑崖就是用来磨砺剑客剑意的,何况他不知道自己被这道古怪剑意刺中后会发生什么事,他也不敢去试,廿十三是谁?千百年来唯一一位还能剑开天门的绝代剑圣,他留下的剑意能是寻常之物?
既然走投无路了,便死马当活马医,是生是死也得闯一闯再说!
心念一定,王慎运气周身,浮萍身法施展至十成,眨眼功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