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十月中旬,几场秋雨之后,空气变得粘稠起来,寒冷的北风吹到了南洲。南良城里下着正毛毛细雨,人们开始翻出稍厚的毛衣棉裤穿在了身上,路上的行人撑着五颜六色的油纸伞,匆匆买完东西就赶回家了。放学了,学堂里的学生有几个没带伞的男孩欢快的跑出来。晴空和芸菲撑着伞在一起走着,胖妞吴美丽想跟胖子一起走,胖子赶紧跑到行宗身边。行宗一把推开胖子,笑着说:“是祸躲不过,是福就让你捡到了便宜货,哈哈。”胖子一脸苦肉,一看孙三皮跟王世仁正跟几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地玩笑,赶紧跑过去捣乱。行宗看了下天,想着还是赶紧回去把昨天父亲刚教的剑术多练习几遍才好。

晴空和芸菲慢慢的走着,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两人的感情日益升温,从诗词到戏曲,天文到地理,传说到神话,茶艺和花卉,无话不说。

“你看这细雨绵绵,就像那诗上写的“芳草怀烟迷水曲,密云衔雨暗城西。”芸菲笑着说。晴空看了下天色,说:“现在城西不暗,不如去西桥走走,看一看。”西桥就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失败的地方,也是第一次约会成功的地方,芸菲答应一声,看着晴空吃吃地笑了。晴空也抓了抓后脑笑了。

两人走得很慢,细雨悄无声息地落在伞上,铺着青石板的街道两边冒出绿绿的青苔,不时走到前面的同学朋友都回头嘻嘻地掩嘴而笑,一半是羡慕,一半是妒忌。每当这个时候,芸菲都有些害羞地低着头,晴空也是嘿嘿地傻笑着。不一会儿,来到西桥上,透过薄薄的雨,远处的山上水汽环绕,连近处的树,河边的草,都蒙上了一层透明的白纱,一切恍如梦中的仙境。

“好漂亮啊…。”芸菲赞叹道。

“嗯…,好美。”晴空是看着芸菲说的,她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醉人的光芒,弯弯长长的睫毛一跳心也跟着一跳,嘴角优美的弧线上扬让他感到温暖,晴空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手指不觉的就靠近芸菲的手,轻轻一碰,芸菲一动,不动,脸上已绯红,双眼依然向着远方,晴空脸上燥热,耳朵更是发烫,但是胆子却变得更大,他猛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抓住了芸菲的小手。芸菲“啊”了一跳,脸红得更厉害了,低着头不敢动了。

“…挺热的啊…哈哈。”晴空觉得全身都热起来,雨伞往芸菲这边移。

“嗯…。”芸菲羞涩地应着,他的手好暖。

“驾!驾!让开!藤国将军驾到!”踏踏踏的马步声传来,几十骑穿着青色皮甲的骑兵已经冲到桥边,不好!晴空一看,他们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举着领旗的骑兵已经冲上桥。

“快停下!”晴空一声大喝,一把抓紧芸菲赶紧往桥边跑去,但是骑兵根本没有停下,芸菲已经吓得花容失色,踉踉跄跄地跑着,偏偏今天穿的是长裙,细雨打湿了裙角,不时的粘着脚跟,一不小心提脚时飘开的裙角带到了鞋子,“啊!”,芸菲一下子跌倒在地!

“芸菲!”晴空回头一看,不得了!骑兵就到身前了!情急之下晴空不顾一切地一扑,整个身体撑在了芸菲身上。“啊!”

“砰砰砰”的马蹄通过西桥,随着后面一驾宽大的马车在桥上颠簸了一下,继续往城中驰去…

细雨还在下着,红色的油纸伞早已被踩得稀烂,桥面上一弯鲜红的血随着雨水慢慢地流散开,一滴一滴地落到了河里,女孩的哭声嘤嘤萋萋地响起,伏在她身上的晴空眼睛紧闭,早已没有了意识。

晴空,你还好吗?

行宗是早上才从父亲那里听到消息,他顾不得穿鞋打伞就跑出去,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慌乱,细雨打在脸上,他竟觉得冷,一直冷到了心里。他跑到老赵客栈,不在,守店的小二告诉他,掌柜的和家人去官府了,晴空在南良药房。行宗赶紧又跑到药房。房间里,芸菲正在那,她的双眼已哭得红肿,正在呆呆的看着晴空。床上的晴空还是没醒,脸无大碍,左手包扎着细布,整个上身也被纱布绑住,猩红的血迹渗透了纱布。行宗一声大哭跑过去喊道:“晴空!晴空!你快醒醒啊!”芸菲一看行宗喊,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嚷嚷了,让他好好休息吧。”药房的老板叫住行宗,不要大吵大闹。行宗恨恨地一拳打在柱子上:“芸菲,怎么回事?”芸菲抽泣着说完。行宗听得越发气愤,狠狠地咬着牙就跑了出去,往官府方向跑去,一路上就听到人们在议论,说老赵家的孩子没救了,又说老赵家的孩子把将军得罪了,还说将军赔给老赵家五百两银子了。还没到官府,远远就看到一帮人围着府门口,听到里面在喊“你们赔我儿子!”。

行宗知道那是晴空母亲王月玲的声音,他挤进里面看到,几个官差正和晴空的几个叔叔舅舅拉扯着,赵大福狠狠盯着堂上的镇守,晴空母亲和几个妯娌则坐在地上哭喊着。赵大福指着镇守喊:“藤国的将军就不是人?藤国的律法对的不是人?古语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天在这里,你必须给我一个公道。”

镇守陈德富刚到任半年,一直无什么事发生,这突然毫无征兆来了个将军,还搞出这么个事儿,他不知如何处理。眼下这厅上吵闹,堂下打闹,更是心烦,他一拍惊堂木,大喊:“肃静!”堂下稍静下来,“此案诸多疑点,需严密查明,择日再审,退堂!”赵大福家一听,哪里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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