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项回如此直白的招认,曾茂微微一眯眼角,在神情淡漠的审视了项回片刻后,曾茂突然伸手端起曾远乔面前的茶盏,而后将茶盏交予左手,微点其头的自语道:“既如此,那此事倒也好办了……”
自语过后,曾茂以右手的食、中两指轻轻夹住茶盏杯盖上的环纽,将茶盏划开一道缝隙,而后凑前轻吹了一口气,在将杯中散出的热气吹散之后,语气淡然的说道:“将鬼目火犬献出,本府免除你因打伤远乔而所该承担的罪责。”
语毕之后,曾茂轻呷了一口茶水,而后笑颜突展的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
“什么……”听闻曾茂所言,项回顿时目光一闪,但见其人,在面色阴沉的沉默了片刻后,语气低沉的说道:“项某确实出手打伤过犬子,但那是因为他垂涎美色、纵容手下意欲强凌女流之辈,在下不过是路见不平之下出手制止……”
言及此处,项回话语一顿,而后转目扫了一眼一旁面色逐渐阴沉的曾远乔,面无表情的说道:“且项某本已放他离开,是他自己出言挑衅威胁在先,项某未将其斩杀已绝后患,已经是手下留情,莫非在曾城主眼中,这其中的是非黑白便如此的混淆么?”
听闻项回所言,曾茂顿时眉头一皱,而后转目扫了一眼旁座面色难看的曾远乔,语气低沉的说道:“什么是非曲直、黑白之分,本府心中自有衡量,不用你来为本府解释。”
言及此处,曾茂话语一顿,而后将手中的杯盖重新合上,单手托举着茶盏的凝视着项回,盛气凌人的说道:“现在本府只想知道,你到底愿不愿意交出异兽。”
见对方如此不讲道理,且持强凌弱的以势压人,项回心中顿时无名火烧,而后面目阴沉的凝视着曾茂的眼睛,语气阴冷的说道:“若项某不交,曾城主是否打算将项某……”
然而,项回的话语还未说完,却见那单手托杯的曾茂突然目光一闪,而后陡然的甩手一挥,却是将手中的青瓷茶盏甩向了项回。
嘭!
在脱离曾茂宽厚的手掌之后,那盏青瓷茶盏陡然的爆散成一片棱角锋锐的碎片,而后与那自杯中迸溅而出、爆散成粒粒茶珠的茶水,连同那十数片柳叶状的茶叶一同,席卷向项回的面门!
嗡!
这一片由茶盏化成的攻击,看起来似乎弱不可言,但在其席卷而出的一瞬,却是散发出类似箭雨骤降时所产生的嗡鸣之声!
“什么!”见状,项回顿时瞳孔一缩,面色大变的惊呼出声。
此时此刻,在项回的眼中,那一片由茶盏化成、转念便席卷至自己眼前的攻击,又哪里是由什么水珠、茶叶和瓷片组成,那分明就是一片铺天盖地笼罩而来的灵箭之雨!
危机关头,项回来不及多想,只是下意识的抬起双臂护住面门,拼尽全力的激发体内的修为灵力,欲要在身外凝聚出一层灵力屏障,以抵御曾茂散出的攻击。
只不过,项回才刚刚抬起双臂,还未来得及调动灵力外散,那一片由茶盏化成的攻击,便瞬间轰射到了项回的身上!
嘭!
在被茶片之雨轰中的一瞬,项回竟连丝毫的抵挡之力都没有,便身体倾泻的倒飞了出去!
砰!
砰然闷响中,项回足足倒飞出了二十余丈,才退势顿消的翻滚落地。
“呃哇!”在灰头土脸的弾身而起后,项回陡然面色一白,猛地呛出了一大口腥红的鲜血,而后手抚心脉的单膝跪地,神情痛苦的干咳了起来。
啪嗒、啪嗒……
随着项回的干咳,其口中不断的流溢出道道血液,那血液浓稠、腥红,其内更是夹杂着少许的内脏碎片!
曾茂先前的那一击,在旁人眼中看起来不足称道,但却对项回造成了严重的内伤,非但将项回体内大半的修为灵力震散,更是将项回的五脏六腑和经脉,震裂出数道细微的裂隙!
若非是项回以灵力护住了脏腑和心脉,此时必然脏腑破裂、心脉断绝,彼时即便是不死,也难逃修为跌落、道基碎灭的重伤之局!
“这……”在项回翻滚落地之时,突遭大变的曾远乔顿时目中一惊,而后神情僵硬的看向蹲跪在远方的项回,目光颤动的呆愣下来。
在曾远乔的记忆中,只见过曾茂训斥旁人和自己,从未见过曾茂与人动手交战,也自是不知曾茂是何修为、战力如何。
此番见到令自己为之惊惧的项回,竟被曾茂随手发出的一击重创,曾远乔如遭五雷轰顶般心惊胆寒,心神为之颤动不止。而经此一变之后,曾远乔对曾茂的态度,也自原本的敬畏居多,转变成了一种强烈的崇敬。
但与此同时,曾远乔心中对项回的怨恨,也悄然的消散了……
因为在看到项回的惨状之后,曾远乔发现自己,并没有大仇得报之后的快意,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复杂,和怜悯……
望着远方连连咳血的项回,一直静坐在旁的罗云飞不由眉头一皱,而后转目看向身旁的曾茂,语气迟疑的说道:“曾兄……”
然而,不等罗云飞把话说完,曾茂却是微微摆了摆手,而后默然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继而绕过身前的石桌和曾远乔,在沿着原路走出赏心亭后,步伐沉稳的朝着项回走去。
见状,罗云飞眉头一皱,而后动作平缓的自座位上站起身来,但在起身离座之后,罗云飞却并未跟随曾茂,而是双手背负的走到了南侧的栏边前,眉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