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师安义愤填膺道:“若不是你平时溺爱他,我今天何至于此?再说,我也是恨铁不成钢呀!若是任凭他这样继续胡作非为,我们木家可要毁在他的手上。”
纪蕙兰瞪了木师安一眼,怒道:“珑佳公主不是好好地回府了吗?以后妾身就不让他出门,不就行了吗?”
木师安蹙了眉头,厉声道:“他贪玩成性,你能每时每刻守在他身旁吗?若不惩罚他,他如何能长记性?”
纪蕙兰顿时语塞,只好说:“惩罚一下孩子就行了,适可而止。只要不太重,妾身就不干涉啦。”
木师安深知纪蕙兰溺爱孩子如同爱惜自己的性命,叹了一口气道:“师妹,暂时回避一下,免得你看到就难过。”
纪蕙兰怒道:“不行,妾身非要亲眼看着孩子,否则不放心。”
“那你就站到一旁去。”木师安冷冷道,纪蕙兰只好后退几步,站在一旁,几滴挂在她那丰韵清秀的脸庞上的眼泪,依旧挡不住她那光彩照人的容颜。
木师安突然走到无愧背后,抡起大尺子,使劲鞭打。木无愧强忍剧痛,不敢反抗。他明白,纵使反抗的话,也绝对不是他爹的对手,更何况挨打显然是咎由自取,怨不了他爹。
纪蕙兰一直在数木师安鞭打儿子的次数,感觉心里似乎在滴血。看到儿子强忍泪水,脸色越来越难看时,她感同身受,似乎木师安在鞭打她自己。当数到30次时,木无愧控制不住眼泪,潸然落泪,无助的眼神望着纪蕙兰。纪蕙兰终于忍受不住,以如同闪电般的速度,奋不顾身地冲向儿子的背后,紧紧抱住儿子的后背。木师安打得入神,发现挨打的人是自己既爱又恨的女人,叹了一口气,戒尺随之滚落到地上去。
“师妹,你何苦这样袒护不成器的东西,我们木家迟早要毁在他的手里。”木师安冷冷道,认定木无愧将给木家带来不幸。
纪蕙兰抹了一把眼泪,不搭理木师安,木师安跑到后花园喝茶散心去。纪蕙兰吩咐章管家叫纪宛如到药房取药,两个男仆吴康和蒋明上前,帮助她把木无愧扶到房间去。而纪宛如刚才躲在门外,从缝隙里偷看到大厅内发生的一切,眼圈不知不觉湿润了一些。
纪蕙兰替木无愧擦干眼泪后,脱下木无愧带有血迹的上衣,木无愧则趴在床上。木无愧背部多处出现血迹和瘀肿,时而不时地发出“哎呦、哎呦……”的痛苦呻吟之声,纪蕙兰忍不住流下眼泪。纪宛如及时赶来,两人一起替无愧敷上活血化瘀的止痛药,纪蕙兰又吩咐木无愧服下五花玉液丸。为了让木无愧的伤势尽快恢复,纪蕙兰吩咐纪宛如取来府里珍藏多年的阿胶、虎骨,命梅香为儿子熬制阿胶虎骨正元汤。
无独有偶,秦国皇后司马媛在珑佳公主府正襟危坐,焦急地等待女儿的归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回珑佳公主。珑佳公主见府里大门敞开着,依旧是神气十足地下马,将缰绳往旁边一甩,一位太监赶紧把马牵到马厩里去。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厅堂,漫不经心地来到司马皇后跟前。
司马皇后为晋国皇帝司马昂之姊,秦帝之妹灵秀长公主嫁给晋帝而获封为贵妃,于是秦晋两国结为秦晋之好。司马皇后虽然年过五旬,但是依旧雍容华贵,风姿卓韵。二十多年来,无人敢与其争宠。她17岁时以晋国乐瑶公主身份嫁入秦宫,秦国先帝当即册封她为太子妃。太子妃生下第一个皇子符雄后,龙颜大悦,皇孙符雄被立太子世子。几年后,司马贵妃生下皇子英王符昊后,在东宫中地位稳如泰山,无人敢撼动。太子即位后,太子妃升任母仪天下的皇后。司马皇后执掌后宫后,行事果断,雷厉风行,以至于后宫多年来一片安宁,但是管不好心爱的女儿珑佳公主。
后来,禁军中郎将斛律建将其妹斛律芳献给秦帝,秦帝当即纳为宫妃。秦帝因斛律芳年少貌美,娇艳如花,服侍他细致入微,龙心大悦,擢升斛律芳为贵妃。从此,斛律贵妃在后宫中独领风骚,司马皇后因年老而黯然失色,每每都要忍让斛律贵妃。斛律建因进献美人有功,秦帝提拔他为禁军副都统指挥史。斛律氏兄妹在前朝和后宫炙手可热,司马皇后也无可奈何。可是,母以子贵,司马皇后处事谨慎小心,又凭借太子和英王,秦帝也不敢妄动废后的心思。
一大群宫女、太监侍立在司马皇后两侧,珑佳公主见到司马皇后时,并不心慌,只是欠着身子,淡淡地说:“女儿见过母后。”
司马皇后厉声道:“紫萱,你昨日为何不归府?”
“去城外玩耍去了,因为有些晚,所以来不及回府。”珑佳公主淡淡道,挺起身子,眼睛到处扫视。
司马皇后蹙眉道:“难怪京兆尹派人查遍全城,也找不到你。谁带你去的?”
珑佳公主不假思索道:“女儿独自一人去的。”
司马皇后秀眉一挑,怒道:“本宫已经见过木夫人,你分明是被木无愧骗到城外去的,还想欺瞒本宫吗?”
司马皇后已经知晓内情,珑佳公主不好再撒谎,遂翘起嘴角道:“母后打算如何处置女儿?”
“看来是本宫是疏于管教你了,你还是要顶撞本宫。”司马皇后横眉怒目,“谢总管何在?”
侍立在司马皇后身旁的谢总管立即跪倒在皇后跟前,哀求道:“奴才该死,奴才没有伺候好公主殿下,以至于殿下流落到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