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皇后笑道:“左尚书六子左尉年方二十六岁,在东都洛阳刺使府任功曹一职,此人出类拔萃,在左尚书诸子中拨得头筹。依臣妾来看,此人前途不可限量,紫萱下嫁给他,可称得上是郎才女貌。”
秦帝摇了摇头,苦笑道:“此人虽然有些许名声,不过是贪名好利之徒,况且其年龄与紫萱相差太大,而且妻妾成群。紫萱年方二八,正当妙龄,朕岂肯甘心将紫萱许配给他?”
司马皇后笑言:“邓仆射小儿子邓涛含章挺生,芝兰玉树,颇通武艺。邓仆射最爱此儿,常令其陪伴左右,教他为官之道。邓涛今年才18岁,就娶到左尚书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六女儿玉贞。臣妾当时就有些后悔,没有及早劝陛下将紫萱许配给邓涛。紫萱哪里都不差,就是诗书方面跟玉贞有点差距。”
“皇后不要丧气,虽说邓涛有点武艺,像模象样,但是安于现状,胸无大志,缺乏阳刚果敢之气,难成大器。若是把紫萱嫁给他,朕也有些不甘心。”秦帝淡淡笑了一笑,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这些纨绔子弟华而不实,徒有其表,朕不看外表,看重里子。”
司马皇后略作思忖,轻声道:“臣妾听闻燕国太子慕容宏文武双全,智勇兼备,素有军功,将来继承燕国大统。若是把紫萱嫁给慕容宏,可谓是门当户对,紫萱将来统领六宫,富贵至极,不可言喻。“
秦帝脸色变得阴沉,厉声道:“燕胡乃蛮夷之族,素性残暴,毫无人性。燕王素来狡诈多疑,朕深为不齿。慕容宏虽有龙姿凤表,但其生性奸诈,又好酒色,倘若把紫萱嫁给他,紫萱只能在痛苦中煎熬,朕于心不忍。”
司马皇后和声道:“晋国曹王司马明刚胆识过人,左右逢源,深得晋廷朝臣的拥护。无论是文韬武略,司马明刚远胜其弟太子司马明聪。司马明聪愚不可及,若是他登基,怕是守不住江南。臣妾料想司马明刚必将取代司马明聪,践位东宫。倘若把紫萱嫁给司马明刚,紫萱将来也能凤临江东。再者,晋国蔡王司马明凡为人刚正,心性耿直,胸襟开阔。若是把紫萱嫁给他,做一王妃,也算是不辱没紫萱高贵的公主身份。“
秦帝咳嗽两声,不悦道:“司马明刚野心勃勃,为人刻薄寡义,难得善终,未必能正位东宫。如果将紫萱嫁给他,以紫萱的性子,定会苦不堪言。司马明凡有勇无谋,难堪大任,怕是与储位无缘。虽说他是朕外甥,但是与紫萱极为不配,朕也不能为了长辈私情而误了紫萱一生。”
司马皇后露出欣慰的笑容,道:“臣妾想把紫萱留在身边,不愿她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邺城,或者建康。看来,陛下是笃定要把紫萱嫁给木家世子了。”
“除他之外,朕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秦帝捋了又捋快要斑白的黑须,笑道,“皇后认为木无悔怎么样?”
司马皇后笑道:“木无悔年方十八岁,年龄与紫萱相当,尚未婚配。他高大魁梧,玉树临风,武艺高强,在大秦青年才俊之中位列翘楚,人们称其为‘将门虎子’。他素有进取之心,未及冠之年便居振威将军之职,将来大有可为,做个大将军应该不成问题,邓涛、左尉、娄钊之流,只能望尘莫及。”
“木无悔刚毅果敢,生性沉稳,早就对紫萱有爱慕之心。而紫萱任性捣蛋,屡屡顶撞朕,木无悔正好替朕管教她。”秦帝嘴角挂满笑意,但是话锋一转,“前些日子,朕一时鲁莽,委屈了木家,朕正好将紫萱许配给木无悔,以此弥补朕对木家的亏欠。”
“陛下思虑周全。放眼大秦,唯有木无悔才是紫萱的东床快婿,臣妾也认为木无悔最适合不过了。”
秦帝哈哈大笑道:“皇后,没有发现木无悔有几分像朕吗?”
司马皇后皮笑肉不笑道:“的确有几分。可是,紫萱素来青睐木无愧,只怕她宁死不从。”
秦帝顿时笑意全无,正声道:“皇后可有良策,让紫萱不再使性子。”
司马皇后默然半晌,然后缓缓睁开双眸,笑道:“陛下若是强行下旨,将紫萱许配给木无悔,臣妾倒担心紫萱会玩命。臣妾倒想到一计,可令紫萱回心转意。”
秦帝眯着眼睛道:“说说看。”
司马皇后柔声道:“木无愧虽然天性顽劣,但也惧怕木夫人。臣妾明日请木夫人进宫,让其对木无愧做工作。只要木无愧当面拒绝紫萱,即便紫萱百般不愿,也会对木无愧死心。只要木无悔苦苦追求紫萱,紫萱焉能不动心?”
秦帝喜笑颜开道:“朕早有此意,没想到皇后与朕心有灵犀。此事交由你来办,朕决定择一良辰吉日,为紫萱赐婚。”
时至夜深人静,秦帝讲得口干舌燥,司马皇后起身下床,为秦帝端来一杯蜜水。许久没有享受到司马皇后贴心伺候,秦帝一饮而尽,顿觉神闲气定,将忧心诸事统统抛诸脑后。司马皇后拉上凤帐,殷勤地为秦帝垫好凤枕,服侍秦帝睡下,又盖好凤被,秦帝在一片温柔之中顿感睡意来袭,很快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