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连串重物坠地还有瓷器碎落的声音,林轩心中更是焦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忍不住就要扬声喊出来。谁知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将他震在了那里。
“你这个赔钱的丫头片子,生你有什么用,竟给姑奶奶惹祸!如果当初生的是个男孩,我现在至于被人这么贬低嘲笑吗?”
“哈,通房?就算你再怎么得宠我也只能是个通房,谁让你不是林家长孙!”
“还有那个大夫,明明告诉我说是男胎的,不然我费那么大精力生你干什么!是你这个祸星,都是你,肯定是你把我的儿子给挤走了,我打死你算了。”
“什么忙都帮不了我,还时时刻刻得让姑奶奶来伺候你。是我将你生下来的,凭什么还得我倒过头来伺候你!”
“怎么不哭不喊啊,连你这些小都瞧不起我是吧,被人叫了几声‘大小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千金小姐啦?我告诉你,没有我谁会去理你。”
“瞧着你这副晦丧样子就来气。好,不说话是吧,那你就永远别出声。”
林轩躲在门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个面目狰狞、口吐恶语、不时掐打着孩子的泼妇真是他认识的那个娇滴柔弱、轻声细语的好姑娘吗?看着丫丫狼狈地摔在碎瓷器上,木着一张脸,眼神空洞,面对林娇儿的恶言暴行也默然不动地躺着,这真是虚岁仅有三岁的孩子吗?
林轩忍不住使劲揉搓了几下眼睛,只觉得他这几年来坚信的一切全都动摇了。还有丫丫,这么小的孩子面对这一切却不哭不闹不告状,每次在他面前都装得那么乖巧懂事,对她生母也充满慕孺。这份忍耐力别说小孩了,大人都不一定受得了。应该说果然不愧是母女吗,天生都会做戏?难怪府中的丫鬟婆子们会有那些传言呢。
原来林轩能下床后,经常会在院中走动一番。前段时间觉得恢复差不多了,也会到府中四处转转,毕竟他以后还要继续与同窗、同僚们骑马踏青、游园赴宴,这一两个月来一直窝在院中,体能下降不少。
谁知有时走在府中,会听到几个丫鬟仆妇的议论声。这本属平常,哪个府中都会有几个这样的下人,闲时八卦一下府中或府外的消息。只是偶然听到几回后,林轩心中忍不住疑惑。
这些下人议论的正是娇儿,说她惯会做戏,表面上看着温柔娇弱,私下里却飞扬跋扈,还总是对丫丫拳打脚踢、破口大骂。林轩最初听到时自是不信,当场罚了几个仆役后也就将此事放下,毕竟娇儿曾说过府中有很多人都在嫉妒她有他的疼爱维护,这些人肯定也因此才会在背后中伤她。
只是遇到的情况多了后,林轩不得不有些怀疑了,一个俩个的是别人的错,这么多人都如此说,难道全是别人的错了吗?很多人与娇儿并没有冲突,做什么嫉妒她?但每次看着娇儿在他面前娇俏柔柔、以他为天的模样,林轩都无法将疑问说出口,心里也不止一次地给娇儿找好理由。
如今他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已经由不得不去相信了,心中对她失望透顶。看着仍在不停掐着丫丫的林娇儿,林轩转身离开。他不敢去看已经扭曲不堪的林娇儿,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让他忽然无法看清的丫丫。
回到房里后,林轩坐着发起呆来,直到楚滟湫回来,他才回过神。看着灯下柔美贤淑的楚滟湫,林轩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秀外慧中,表里如一,单那通身的气质就不是谁都能有的,难得的是一直对他这么好。果然丫鬟再怎么样都上不得台面,看在当初那份救命之恩的情面上,只要她别太过分,他还是会养林娇儿到老的。
待心里将林娇儿之事解决后,林轩觉得从用膳时见到楚滟湫就兴起的yù_wàng此时又抬头了。前几天他的身体就已经差不多痊愈了,有时候林娇儿有意无意的撩拨他也会有反应,只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一直没行动。
本来之前去牡丹楼一方面是想安慰下林娇儿,再一方面也是想与她试试看能不能行,谁知发现那种事。本想确认万无一失时才来与楚滟湫圆房,如今他不想再忍了。眼前的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妇以夫为天,所以无论好坏她都得受着。
楚滟湫从晚饭时就看出林轩的不对劲了,或者说前段时间就有所察觉,所以才不想那么早随他回院子,没想到这会他还不死心。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可听高嬷嬷说过,他才从牡丹楼回来不久。怎么,在小妾那受挫了就想拿她这个正室撒气吗?也不照照看自己有没有那个魄力!
楚滟湫在觉出林轩的意图时,就将一直带在身上的药粉弹出,这可是她一早就请余叔将林轩的药方反复研究推敲过,特意为他量身定制而成的。每次药效五六天,无色无味,即便其他大夫把脉也很难发现。而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啊。果然不一会,就见林轩尴尬地看着她说时辰不早了,让她早点回房休息去。
哼,余叔一出手,就知有木有啊,楚滟湫心里哼着歌朝他行礼回房去了。
林轩直到看着楚滟湫的身影消失,这才有些纳闷抑郁地看向他下面,怎么回事,怎么一瞬间就软了呢?!
回到厢房后,听高嬷嬷将牡丹楼发生的事情具体说了遍,楚滟湫也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这个莲儿果真是个人才。
在林娇儿气冲冲地回牡丹楼,强忍怒意地将丫鬟婆子全打发出去后,莲儿就猜她又要冲丫丫撒气了。本来偷偷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