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浦虽然得了圣旨,可他也怕苏婉跟他翻脸,于是又说动皇上自己亲口向她求婚。
得知苏婉领旨进宫来了,皇上倒是先紧张了:“高力士,你看朕怎样穿着才好?”
“皇上您不用这么紧张?不就是提个亲吗?要不……”高力想了想说,“要不就在御花园招见她吧?那儿鸟语花香的,倒是可以调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您就当是赏花,说几句赞语。一定要放轻松!……”高力抹抹他的胸口说,“您要是紧张了,苏巡案她就更紧张了?”
“是吗?……那就宣她御花园见驾吧!”
“喏!”
高力来到宫门口,一甩佛尘:“皇上口谕:宣女巡案苏婉御花园见驾!”
苏婉今日不知怎的,总是心神不宁的,畏畏缩缩地跟在李林浦的身后,也没了往日的虎胆雄风,她不住地问着自己:我今天是怎么啦?怎么老觉得心口发慌?这宫里也不是头一回进,我紧张什么……?只是李林浦那阵怪怪的笑,让人放心不下?……嗐!管他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想到这里,她打起精神,挺一挺胸膛。
“爱卿威风可不减当年哪!总是这么英姿飒爽、傲气凌然的?”皇上一见她,就笑迷迷地迎了上来。
“啊?皇上!”苏婉正在自己给自己打气,忽听皇上在身后说话,她吓了一跳,赶忙下跪行礼:“臣苏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免礼,快平身!”皇上忙拉起她,看了看她消瘦的脸庞,心疼地说:
“爱卿为了朕终日奔波劳碌,劳神伤身,的确是削瘦了不少啊!”
“为皇上分忧是臣等的职责,应该的。”苏婉低着头谦恭地说。
皇上一听十分感动,不由仔细看了她几眼:
苏婉从不着重打扮,在外时总是粗布蓝衫、包巾扎头,简装巡查。在府中也是简单拢拢头发,在耳鬓系根丝带,拿翡翠玉簪一别,就算完事。今天没想到皇上突然招见,她匆匆忙忙理了理发髻,加了一个银钗,套了件紫色的、金丝修边、上绣水红凤花的缎面官袍,粉红色腰带随风飘逸,蓝里绣边的白色内衬裙,露出领口,衬着紫袍的靓丽,烘托出苏婉矫条的身姿,显出几分秀气。苏婉常年在外奔波,肤色也没有大家闺秀们白皙,但饱满光滑的面容,却显出健康、素雅的俏丽;一双亮丽的大眼,透着刚毅,叫人一见更生几分怜惜。……皇上是越看与喜欢:以前没怎么注意看她,没想到她还如此倩丽耐看?……想到这里,他试探着说:“卿的忠诚朕铭感五内,这些年来你是劳苦功高哇!……”皇上边说边走到花枝旁,随手摘下一朵鲜花,却又不敢拿给她,只是拿在手中摆弄,忽而又看一眼苏婉叹惜一声:“唉!卿本该如这些花卉,被人怜惜、用心保养呵护的,怎倷命运弄人,让你花样年华就饱受艰辛与孤独……”
皇上的一席话,说到苏婉痛处,苏婉顿时眼圈一红,泪水涌出了眼眶。
皇上一见,当下慌得手足无错:“苏卿,不要这样?……都是朕不好,不该说这样的话来惹你伤心……你……你不要再……嗐!……”皇上懊恼得一捶手心。
苏婉一见,慌忙拂起衣袖,拭了拭眼泪,强免轻松说道:“臣一时感伤,还望皇上恕罪!”
“嗳?朕深知爱卿的苦楚,怎会怪罪?”皇上疼惜地看着她说,“你一个孤身女子,带着幼子,能熬到今天,实在太不容易了!”
“谢皇上体恤!皇上对臣的这份厚爱,臣今生定当发奋勤政,鞠躬尽瘁,誓死报效!”苏婉感激地跪倒铭志。
皇上一听,顿时欣喜万分:“卿真的愿意为朕一辈子鞍前马后誓死报效?”
“当年,皇上不治臣冒充之罪,反而封官赐府,让我们孤儿寡妇有了一个栖身之地,不再流落街头、到处流浪。此恩此得,臣唯有誓死尽忠、竭力报效!……”
“爱卿言重了!在朕的面前不要老是‘死’呀‘死’的?朕是不会让你死的。朕要把你留朕在身边,一辈子照顾你!”皇上赶紧将她搀了起来,动情地说。
“什么?”苏婉闻言惊呆了!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皇上。
皇上还以为她受宠若惊了呢?又拉过她的手笑着补充说:“朕要封你为贵妃,终身陪伴在朕的身边,不再受奔波劳碌之苦。……”
“啊?”苏婉这下听明白了,吓得浑身发软,眼前一黑,一下子摊倒在地。
“苏卿,你怎么啦?”皇上慌忙上前扶住她。
“皇上……!”苏婉躲开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苏婉一卖艺妇人,又是有夫之妇,怎可与皇上匹配?这……怎样定会辱没皇上圣名!请皇上收回承命!”
“嗳?刘状元已故多年,泗水江畔,朕已经大赦了天下苦妇,你现在也是孑然一身,朕纳你又有何不可?”
皇上解劝道。
“皇上乃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又何必为我这样一个不懂规矩,又粗鲁野蛮的乡野村妇丢了英明呢?……”苏婉竭力贬低自己说。
“哎?朕就喜欢你这个性子!野性里透着智慧,粗鲁中更显善良。宫中妃嫔虽多,都不及你一成。……”皇上喜爱地夸赞说。
“可是,臣还有幼子有待抚养成人……”苏婉极力推搪。
“小宝这孩子聪明又可爱,朕也是十分的喜欢。……这样,朕就收他为义子,那他就是小王殿下了!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