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又收起,再摇。
这种规矩,乍一看还是满合理的,虽然先押注后开,但是如果觉得不合适,你可以重摇哇,直到双方都满意为止。只是如此一来,即使你只押了最低注,也让你最后摇不起。
“哗哗”声,证明着玉牌在翻滚。朗宇张开虎口,轻揉着两个太阳穴,神识悄悄的透了进去。杯里的玉牌在疾速的翻滚冲撞着,这里没有问题,而且也没有欧阳厝的神识。
那么就应该是最后的时刻了。
三息,很快,玉杯啪的再次扣下,朗宇微皱了下眉,神识锁定,那玉牌被一下掼在桌上,“叮当”两头一翘,颠了几颠,就要平躺下。上面赫然是一个“生”字。
忽然,在玉牌的右侧,仿佛与桌面形成了两个同种磁极一般,“嘣”的一下弹了起来霎时翻了下身。
‘死’。
呵呵,原来是这么变出来的,果然不出所料。“噗”的一声闷响,玉杯都微微颤动了一下。两道神识又撞在了一起。
哼哼,抽老千,那你可是自己找死。记得朗宇有一句话,叫做‘你不要创造让我杀你的理由’。这就是朗宇的道,被他至死捍卫着。我不以杀人为乐,但你要给了我杀人的理由,我的手下也超度亡魂。
朗宇虎口一收,抱了下拳。“前辈果然不愧‘鬼手’之名。领教了。”
这句话,令观者无不一愣。这是风度,还是输疯了,话碴里有刺儿呀。
欧阳厝一挤眼,晃了晃头,伸手要拿丹药,想想又缩了回来。这一次的目标不用找了,给了自己一电棍的应该正是面前的这个青年。但是这种事儿,可能吗?
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朗宇,三阶战士没错,即使你到了圆满也还是战士,到不了炼神的程度。难道是借了什么宝物?没听说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呀,而且对面的青年两手空空。
朗宇的一句话他是再理解不过了,一个警告。刚才的一电棍如果不是他,也没有哪个赌徒敢讽刺庄家的。哼哼,偶尔的整一两次小手段,你还嫩了点儿。
想到这儿,摇头一笑:“这位道友过奖了,开不开。”
场中有人撇嘴,那是夸你呢吗?
朗宇一挑眼,“根我装糊涂,好,那就拿你的脑袋先练练,爷爷我今天就要名正言顺的拿走那把扇子,你要敢出手,我也不惜杀了一两个。”一个六阶妖体,在这无灵之地,绝对有理由如此一想。
右手再次一推,“这次恐怕又是个‘死’,我要再来一遍。”
欧阳厝眯眼盯着他,缓缓地抓向玉杯,他真有点不想摇了,那种神识的撞击肯定也不好受。所以老半天后,才多说了一个字。“好!”
怎么好像没有自己的事儿,麻脸汉子看看朗宇又瞅瞅欧阳厝,他马的,正主儿在这儿呢,我还没说话呢,你们两个倒是叫上劲了。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却觉着情形不妙,悄悄的向着后边一人挤了下眼。
应少亭也着急,他是赌过来的人,这赌徒要是红了眼,亲娘老子都不认哪,能不怕吗,朗宇要是也输干锅了,两人就真成丐帮了,可是干着急说不上话。正这儿上火呢,突然脚下一凉,当时就立正了。一条软绵绵的东西爬了上来。
雷蛇。一个四阶妖兽上身,应少亭反而暗松了一口气。这个时机找的正好,如此的情景,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脚下。看来这小子还没疯,不但没疯,还要……
我的天,应少亭不想还好,接着往下一想,立刻又惊出了一身冷汗,手心冰凉,身不由已的向着洞口瞄了一眼。
“啪”玉杯拍落。
“又是个‘死’。再来一遍。”
“啪!”又一次。
“怎么还是‘死’。再来一遍”
……
接连又砸下了五百晶石,欧阳厝有点脑子见黑线了。朗宇根本不用看那玉牌上是什么字,只是在其一落之时,神识猛摧。欧阳厝能不倒霉吗,他可得看好了再翻牌,否则这小子不定哪一次抓住了机会,一叫‘开’,全盘皆输哇。桌上已经压上了七百,赔个翻倍的话,那把扇子可就一个晶石都落不下了。
“再来一遍。”又是一百晶石。这一次欧阳厝再扣下时,明显的一哆嗦,两耳中有两条虫子似的血迹爬了出来,脑仁子嗡嗡乱响。
快到火候了,一点蛛丝马迹也别想逃过朗宇的眼睛,神识攻击,他已经快玩熟了。那淡淡灰雾之中盘坐的小人,终于在他的指引下动了一丝。
最后这一次,那小家伙只是凝指一弹,围在其身边的灰气便被一吸而光,化作一缕铅色的发丝,从两眼间射了出去。朗宇立刻觉得眉心一紧,再看时,玉杯都被挪开了半寸,那欧阳厝能好受得了么,在他识海中心缓缓转动的那个灰个的雾状气团,一下子震散开,半天才又合拢。表现在外面,就是呆滞了片刻。
灰袍终于有些颤抖了,枯瘦的手爪刚要提起玉杯,朗宇又推过来一百。“再摇一遍。”
你不是要晶石吗,今天就用晶石砸死你。
一千晶石还剩一摞,欧阳厝要赢不起了,转头看向了左边石桌的方向。
朗宇歪着头一笑,“怎么,你也觉得这次应该是‘生’了吗?”
欧阳厝要吃人的目光看着朗宇,翻手弹进嘴里一个丹丸。“啪”的一把拍在玉杯上。我让你‘生’!一抄手,玉牌拾起,再摇。
还要摇?围观的二十几人,看着朗宇,看着欧阳厝,看着石桌,再看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