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风暴小组还真有两下子!只有三个受了轻伤,就把世界帝国的滩头阵地彻底摧毁了!”梁思邱拍着我的肩膀,差点把我拍到散架。此刻身后的一切设施刚刚展开,我们控制下的尤里雕像还在不知疲倦地开火。指挥帐篷里,士兵们川流不息地布置着各类设施。
“这其实没什么,”我轻轻回答道,“如果是维克多的话,他应该也能做到。而且登陆只是进攻尤里格勒的第一步,后面的战斗还早着呢。”的确,尤里格勒叫“鬼岛”,它的防御系统一定无比严密。稍有不慎,肯定重蹈覆辙……
“别想的那么悲观嘛,马克耶布卡同志,”梁思邱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说真的,你的那些光辉事迹我们都已经是如雷贯耳了,对你而言,在当年那么艰苦的条件下都能够屡次挫败尤里的阴谋,现在全世界的形势一片大好,再次取得胜利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的确。世界帝国最近几年坍塌的速度,简直比我的事迹流传的速度还快。尤里用了十年才建成的,这个几乎没怎么遭遇战败挫折的帝国,最近几年里却是败绩连连。前两天联军和盟军在非洲发起了新的攻势,彻底把世界帝国的部队消灭在埃塞俄比亚,摧毁了世界帝国安全部队在非洲所有的抵抗力量;盟军已经彻底稳固了美国西海岸阵地,东海岸部队也在向内陆进攻,世界帝国在,尤里已经罕见地下达了“向欧洲撤退”的指令,世界帝国控制的土耳其摇摇欲坠;去年世界帝国在南法和南德奥地利一带的冬季攻势只得到了惨胜,联军如潮水一般蓄势待发,正准备从北非登陆西班牙,而东欧的联军在莫斯文克叔叔安排下,已经展开了自北欧至第聂伯河的全面进攻;远东这里世界帝国的形势还好一点,可也不怎么样了,只要这里的世界帝国海军研发中心毁灭,世界帝国的深海幽灵也就失去了“总巢穴”,想歼灭他们的残余海军力量是易如反掌,登陆rb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在中国的世界帝国势力范围,已经被压缩到了华北、满洲、西伯利亚东南部和sh一带了……也就是说,世界帝国可以依托的根据地正在减少,而他稳固的据点……应该只剩下这里了。
我之所以浪费那么多口舌,不厌其烦地细述这些“形势一片大好”的消息,就是为了衬托……衬托心里这种隐约感觉到的不安,是有多么可笑。
真是可笑……记得在黑森林,看着空荡荡的军营和寥寥数十个部下的时候,我也没有这么紧张;现在跟着几十万大军,在指挥部里运筹帷幄的时候,反倒紧张得坐卧不安了。走出帐篷的时候,想到这个问题,我就陷入了沉思。
“那个……”我能感觉到,谁在轻轻拉我的衣角。不用说,当然是达夏。我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她一眼,顿时满脑袋都是问号。“你的脸怎么了?”我奇怪地问。好像从下船到现在,达夏一直涨红了脸,一句话都不说。
“你还好意思问!”她突然抬起头,通红的脸蛋一下子成了猪肝色,“刚才在船上吃了人家一个小时的豆腐,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跟人家说,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声音很大,大到……大到像在开大喇叭广播,要不是我用威力比尤里雕像眼睛还恐怖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四周,这会围观的人一定可以站成一堵墙。但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在她没引来更多人注意之前,我捂住了她的最,把她拉到了人迹罕至的角落里。总算丢人没丢到家。
“对不起……”我低下头,轻轻说了一句,“我……是我太不小心了……”
达夏没有说话。我继续道歉:“我很遗憾……但是达夏同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真没有想对你……”
随后我的嘴巴就被一只小手轻轻捂住了。“别说了……我不想听,”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柔,“真希望……真希望你是发自真心……唉呀,我在说什么……”她开始支支吾吾,讲话也不流利了。我还真是小心眼,不知道是为此还是别的,反正我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直到现在,我还在想她有没有记恨我在摩洛哥干的事,她看起来早就把那事忘得一干二净。
“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达夏踮起脚尖,又一次抱住了我。我知道她想干什么。以往因为潜意识里莫名的厌恶感,我都以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来逃避,可现在……我竟没有排斥……
不能相信她。又是大脑里那个奇怪的直觉。我一向相信直觉,所以在某些不可描述之事发生前一秒,我很快推开了她,也不管她的脸上写满的失望。
“对不起,达夏。你不该待在这里。明天开始,我们的风暴小组几乎相当于要去启动踏进坟墓的倒计时,我不知道岛上有什么,但我知道,一旦打起来,我顾不了你,”我轻轻说,“我从没有遇到过哪一次任务,让我像现在这样,能感觉到恐惧……我不知道这个岛上有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尤里在这藏着的,是不是只有一堆造船厂而已。”
没等达夏说完,我就拂袖而去。现在鲍里斯他们应该还在等着我开会吧?可我却在……却在这个我曾视为累赘甚至敌人的家伙这里磨蹭了这么久。
不过……现在的她,应该说,是一个……牵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