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万山之巅,居于日升之东,浮于人界之上,俯千河之流,瞰万山之拔,乃群山之祖,五岳之宗,天帝之孙,神灵之府也。
东岳大帝,又称天齐大生仁圣大帝,泰山之主,主生死、寿夭、贵贱,掌籍幽冥、权涉拔罪解冤、通天达地保国佑民,新旧相代,固国安民;延年益寿,长命成仙;福禄官职,贵贱高下;生死之期,鬼魂之统,然不见于人,不识于世,千万年被人称为传说,直至尸九之时,方才见其真面,自那之后,民间与其香火繁盛,不断于此。
只说赫连玄卿与古綦二人跋涉两日,终于来到遥远的东之白宫。
站在云雾缭绕的泰山之巅,古綦望着空空如也的四周皱起眉头,“我以为又要是一片阙阁楼台呢,却原来是这样一个荒寂之地,这下,我们可要与谁说话?”
激烈运动后的赫连玄卿喘着粗气擦了脸上的汗,一时撑不住身子,在一旁的白石上坐下,捶着酸痛的双腿笑道:“荒寂自有荒寂的道理,如若与下面无异,又为何偏要选择在这个不着地不着天的地方呢。”
古綦在一旁坐下好笑,“按着你这意思是说,高人就应该是这样子了?”
赫连玄卿只笑不语,古綦又道:“那在你眼中,师傅可算是高人?”
听了这话,赫连玄卿笑出声来,“那你觉得,我是高人么?”
古綦“哼哼”笑了两声,不说话,赫连玄卿道:“活了这么久,我可没少被人家称为高人呢。”
古綦咧着嘴还是不说话,明显是不认同这个说法,赫连玄卿不管他,自顾自在那里傻乐,“师傅固然也是高人,高人也得养活你们这些小徒弟啊,待到他老人家寿终正寝,或许,也会到这样的一个地方。”
“我们就这么一直等下去?”沉默一时,古綦将落在脸上的水滴抹去。
赫连玄卿从背后拿出雨伞撑开,“快了,这里的天气不太稳定。”
古綦往他身边靠了靠,“你好像对这里挺熟悉的。”
赫连玄卿干笑一回,“是么,我不过也是来过一次罢了。”
“尸九祸乱的时候?”古綦问道。
赫连玄卿摇摇头,“小时候,师傅带我来过一次。”
“哦?”古綦点着头,“看来你与他的交情还挺深远。”
赫连玄卿笑笑,“谈不上,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古綦当然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情,那时候要不是这东岳大帝及时出手,身边这个人恐怕早就被那妖魔尸九给加害了。
他似乎并没有真正理解赫连玄卿的话。
云雾缭绕的山巅,雨说下就下。
而且很大……
古綦看着已经被雨水打的满是洞的油纸伞,“师兄,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明知少卿这次去北穹荒凶险,又为何不与他一些得力助手?”
赫连玄卿将报废的伞扔到一边,又取出另一把撑开,“你不是师傅的清修弟子么,如何问题这么多?”
古綦道:“清修并非决断疑问,更不是自欺欺人,师兄虽然并未跟随师傅上山,但心中总要比我清楚吧?”
赫连玄卿笑着无语,一时方道:“有东幽灵守相伴,嫚娃与染苍是他的朋友,小然路上也能照顾他,寻觅古刹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情,带再多的人过去,也是浪费人力资源,现在,各门各派都不清闲呐。”
古綦扭头看了他一眼,“据我所知,少卿半路上还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身边并非只有那几个人相随,半路上,那小子可招纳了一些人扩充自己的队伍呢。”
“狐山云阁嘛。”赫连玄卿口中念念一句。
“你知道?”古綦有些意外。
赫连玄卿看着脚下的一颗白石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有些忆起过去,看着他那样子,古綦伸手撩开他垂在前面的鬓发,“师兄可知那里的主人是谁?”
赫连玄卿被他的小动作搞得一愣,古綦蹭了鼻子自顾自笑了,“下山的时候师傅让我好好照顾你。”
赫连玄卿离他远一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倾情世族的人吧。”
又被雨水打湿了半个身子的古綦往那边靠靠,“那六十年前,你遇到的那个人,叫什么?”
赫连玄卿被他问得一愣,看着小子满是雨水的脸,“六十年前?”
古綦道:“据我所知,在六十年前,你就去过那个地方是不是?”
赫连玄卿眉头微挑,“那时候你应该还在娘胎吧,听谁给你诌的?”
古綦叹了口气摇摇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又何必这么瞒着呢?烈火焚烧二十载,可不是谁都能扛过来的!”
眼前闪过一幕烈火焚天,又很快消失在视野深处,赫连玄卿只觉身上的某些伤疤嚯嚯疼了两下,又很快消失,将手中再次报废的雨伞扔到一边,刚要再从背后拿出一把,古綦张手在两人周围架起一层法罩,将滂沱大雨拦在了外面。
倾听上面雨水与法罩相撞抨击出的声响,赫连玄卿最终摇了摇头,“都过去那么久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忘了。”
看着他不想说,古綦也不逼问,只是笑道:“虽然我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那狐山云阁可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倾情九婴做山数十载,平日里虽然少与外界接触,却也是名声远扬的智囊分子,你家小儿与他是挚友,当然有幸有喜,可是,他总是不知道这倾情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这次贸然请那人出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