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少卿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九婴转过身去,“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
“我是说你的身世。”少卿眉头紧锁,周围站着的阴兵鬼将浑身寒然而立,然而就是本事大过天的它们,却完全俯首与眼前这个人膝下,不得不让人唏嘘。
九婴沉默了一时,随后脸色一沉,“三十年前,被你父亲灭掉全族的遗孤。”
他的回答似乎并不是少卿所想,但却如同一重磅炸弹打在了小子的脑袋上,愕然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人,“怎……怎么可能……”
九婴冷笑一声,“在你的眼里,他应该永远都是一个被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吧,平生中没有一丝污点,正义,高尚,伟大,翠竹清风,白玉云魂,卿,当无人可及,这不都是后人对他的评价么?”
说完转过身,看着半空中的人笑了一个,却带着一丝苦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像他这样英雄的名号,背后是要用多少人的鲜血换来的?”
少卿不做声,九婴继续道:“你有见过他杀人么?那是真不见血,一直以来你都嚷着要成为像他那样的男人,但是相对比,你现在差的实在太远,他的心有多狠,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也比不了,最后也只能望尘莫及。”
听着是恭维之言,想来却让人心中发寒,少卿摇头,“他不会平白无故杀人……”
九婴冷笑,“你的意思是说我族人定是造下了大孽?”
少卿不说话,似乎相当于默认,但面对眼前这个自己真心相待的人,却又实在是矛盾,以至于心痛。
九婴回过身去,“我本是临海西洲之人,族姓九婴,镇守西洲的护管,从我记事开始,竖立在洲央的黄旗就是我们家族的象征,可是在三十年前的一天,你父亲追寻冥器踪迹到达那里,我亲眼看着他将我族的黄旗斩断,天昏地暗天地崩塌,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在黄旗的地面之下,藏着我族真正要守护的东西。”
“冥镜。”少卿口中喃喃一声。
九婴,“没错,就是他要找的幽冥古刹,却是我族奉命看管不可有失的东西。”
少卿不解,“幽冥古刹所到之处万物归灭,当初的西洲可是风云犹忆,怎么可能会是百多年前冥刹所到之处?”
九婴,“难道你忘了当初的墨门?”
少卿愕然,小时候不了解其中的事情,现在长大了,也就知道当初的那杆冥枪对于墨门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也难怪自己老爸要将其带走之时,那墨邱离拼了性命也要阻拦,冥枪被收走以后,老头儿依着蛟人帮的势力死死维护墨门城池的生存,墨门表面上看起来风韵依旧,实际上却已经走到了枯朽的尽头,想必那蛟人帮对其也没了招数,不然现如今即将接过尊主之位的阔落如何那般着急,费劲脑汁的在为他们的门人铺设以后的道路,只是与他那父亲想的不同,小子所要走的路绝对不是邪路。
只是没有想到,当初的西洲竟然如同他们一样。
“我族奉命死守冥刹,结果就遭受你父亲洗礼般的灭杀,我的爷爷,伯父,父亲,叔叔,连同堂兄堂弟,无论男女,甚至是襁褓中的婴儿无一幸免,当时我五岁,母亲以死护着方才逃过一命,躺在死人堆里,流在地上的血将我身上的衣服浸透,我现在还能清晰的记起当时我母亲的脸,没有闭上的双眼,还有她最后,看着我的眼神……”九婴说着没了声响,站在当地沉默着,不堪的回忆唤起他内心的痛苦,勾起了他对那个男人更加强烈的恨意。
听着这样的诉说,少卿虽然心中不忍,但自己老爸也绝对是事出有因,并不会随便妄害无辜。
“难道你觉得他们都该死么?”九婴忽然转过头,眼神载着寒意,看着天狐背上的雒颦(luopin),“她死的时候才三岁,如若不是我将她寄养在此,她早就因为你父亲而魂飞魄散了,难道,这就应该么?”
少卿怔愣一回,“固然不应该,但你所不知,当年他是被那冥器所害使了意性,方才失手杀了你的那些族人,并不是他本意如此。”
“那又如何?难道杀死那么多人,最后一句迷失意性就可以将所有的罪责推到那冥刹的身上么?”九婴语色平缓,反倒让人听着寒毛直立。
少卿一时难以回答这个问题,这时候听了多时的白奎在一旁开了口,“可我家老爷之后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被那冥镜迫害,身负重伤,险些没丧了性命。”
“可他终究是没死。”九婴瞧着一眼小白鬼,寒意盎然的眼神将白奎看得身子不由发冷,当初那个笑意温润的箐箐公子,现如今已经换了一个人。
“我也晓得,将冥镜送回幽冥海底之后,身负重伤的他就寻着冥枪的味道去了墨门城,却一直没有找到那东西确切的位置,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就有了你们两个小儿,自此在着话往后退了两步,倚在了后面的石壁上,似乎有些体力不支。
少卿看着他,“我们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九婴将上前搀扶的弱水与臧格退下,冷笑,“不错,自冥镜被带走之后,西洲就在一夜之间化为了一片大海,居住在上面的所有人都葬身海底,我被狐山的师傅所救,自那之后在云阁长大,也永远留下了被火烧伤的腿疾,固然记得自己的血海深仇,不可能不关注你那位老爸的动向,只是自身无能,没有找到杀死他的机会。”
知道自己从小就被仇家暗暗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