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在阴阳门的确是个阴狠毒辣的人物,但人归有心,心归有善,而他的这个善,只存在与他的师傅身上,那个,被他视作自己父亲的男人。
而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变了,在他寒冷世界中唯一的温存,也被寒冰冻结了……
看着下面那个神色黯然的人,红浮罗似乎是有生以来看他最为顺眼的一次,也是第一次知道,在这个人内心的深处,也埋藏着一个叫做“感情”的东西。
近乎无情的黑袍人来至青衣男的面前,拱手与他施了个礼,然后在他耳旁悄悄述说了一些什么,最后躬身退下站在一旁,大有等待处置的意思。
看来是青衣男的手下,不禁让人唏嘘一回,堂堂阴阳门右护法与那云尧子的大弟子,在蛟人帮中竟然在这个人面前如此卑微,是该说这个亓官大人的位置本来就高,还是说他们两个的身份实在是低呢?
“废物!”亓官口中冷冷道出两个字,就再没了下文。
邢云姬与北子云卑躬屈膝认错讨罚,却也没得到男人的搭理,这样的一幕少不得又让那边的弑神心痛一回,却一句话也不能说。
从灵一怀中抬起头的筱然哭够了,总算是想起来他那个小师弟了,其实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找他了,可在众人中来回看了两遍都没见着那个小子的身影,方才一头撞进师姐的怀中,现在得到了安慰,情绪稍有平复,就开口问师姐,“阿卿呢?”
灵一被她问得一愣,然后意识到什么似得转身,抬手指了指远处的高台之上,少卿被白奎抚着站在那里,却哪里能够让筱然认得出来,此时此刻小子的模样,简直就如同他们在东幽翻看绘本时里面描画的那些魔煞,一时竟将筱然看得愣住了。
见着丫头回来,少卿心中就放下了一块石头,转头看了青衣男,“这回,还要做交易么?”
亓官眼神依旧冷淡,“这次,是我们二人之间的决战,我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地方的。”
少卿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奇怪声响,那是他在冷笑,拭去黏住眼皮的血浆,睁开眼,红色的世界中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总觉得你身上有股味道很熟悉……”
亓官不做声,手中已经开始聚集热量,少卿却并未着急与他对战,而是继续着他那些不知南北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像极了我弟弟,你知道我家里还有个弟弟么……”
此话出口,一旁白奎不禁一怔,滚在远处墙角的黑奎也豁然抬起了脑袋,脑袋上的犄角险些上面将染苍的下巴撞掉。
听了少卿的话,亓官难得的笑了一个,“是么?”
少卿的精神还在恍惚,“还有你的声音……都好像……”
头忽然开始疼了起来,少卿抬手捂住脑门儿使劲揉搓着,因为挤压眼中又流出两道血水来,让白奎看着实在是心疼的不行。
就在小子被突如其来的头疼病搞得痛苦的时候,从下面什么都不顾冲上来的筱然一把紧紧抱住。
就像是黑暗中忽然看到了一盏灯,寒冷中忽然有了一堆火,干枯的心中忽然涌来了一股甘泉,少卿抱着那个身体贪婪的吮吸着沁入心脾的温香,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喊她一声老妈。
不过这样的温柔乡似乎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个大嘴巴子打醒了,本来就站不住脚的少卿几乎要一个趔趄栽到地上去,被白奎死死架着方才没倒下去,回头看着那发神经的丫头,白奎皱着眉头满心苦涩,“你做什么啊小师姐,他都这样你还忍心打他?”
此时此刻的筱然当然很是生气,但刚才那一巴掌她也没用多大的力气,看着小子连这个都持不住,当下就知道他伤的有多严重了,忙忙跑过去又将小子抱住,哭的梨花带雨,“我以为你不要管我了呢,我被他们抓走那么久,你都不想过我的死活……”
丫头心中固然也是委屈的不行,少卿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凑近了贴上她的额头,顾不了下面那些人怎么看,只是柔声细语,“好姐姐,我怎么可能不管你的死活呢,我明知他们将你带走,却一点儿寻不到方向,只能按着他们的意思将这冥尺收复,然后交给他们,换你回来,我怎么可能没有想过你的死活……”
少年浑重的呼吸打在筱然的脸上,满载着血腥,此时此刻少女的心好似被刀戳一般痛的不行,抱着小子哭的抬不起头来,“那我也没让你不要自己的性命啊,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两个人你情我浓,一旁的白奎少不得有电灯泡的象征,处境有点儿尴尬,扭头去看那青衣男,早见他眼中泛着一股寒意,不知道是在嫉妒这边的小两口儿还是在恼怒少卿不将他的宣战放在眼中,瞅着他聚集在手上的那股热量,白奎心中一颤,顾不了别的,揪了揪少卿的衣袖将小子从温柔乡中拖出来。
面对强敌,少卿将筱然推到一边,本来要在丫头面前程程一个男人的威风,哪知这小丫头片子却站在了他的前头,望着对面的男人张口就骂,“你个臭不要脸的竟敢绑架你姑奶奶我,用这样的手段换取利益你就不嫌臊得慌,有本事你自己来拿啊,现在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德行给谁看呢你……”
知道这姑娘脾气不是很好,但少卿绝对没有想过她会在这个时候冲着对面的人发怒,头疼不禁加重一分,刚要伸手将她拉回来,筱然却早他一步纵身冲着那边的男人扑了过去。
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