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事?”站在屋外的走廊上赫连玄卿问了一声。
倚在柱子上的元易灵嬍望着前面一片合成花骨朵的红花石蒜默然不语,许时,方才开口问道:“你可还记得这些花的名字?”
赫连玄卿道:“曼珠沙华。”
元易灵嬍又道:“那你可知道,当年你走之后,它们怎么样了么?”
赫连玄卿望着眼前一片花海沉默了一时,忽而一笑,“我怎么会知道。”
元易灵嬍道:“都枯死了,你走后不久就枯死了,一年之后这里便成了一片荒野地,一直荒了将近百年。”
赫连玄卿在另一个根柱子边站住脚,笑了一声,“是么?”
元易灵嬍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亏你还笑的出来。”
赫连玄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都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元易灵嬍昂头看了夜空,星星点点,“是啊,都过去了,可我就是想知道,这么多年你不回来,到底是去做了什么?以至于连师父他老人家都没顾得上看望一回。当年你一句话没有就一走了之,那个时候道门伤亡惨重几近消亡,师傅他几乎丢掉半条命,你身为道门首席大弟子,却在那个时候选择离开,为了什么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明白!儿女情长?”
最后四个字戳中赫连玄卿的心脏,可早已过去那么久,现如今再提及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知道当初二师兄接管道门的时候有多难么,将道门千年来的基业从零恢复如初废了多少心血么?你知道这些年里道门的变化么,你知道现如今道门的规模多大人数多少么,我再问你,如果二师兄和我寿命与常人无异,你有想过在我们有生之年,再回来见一眼么?”
元易灵嬍咄咄逼人的话将赫连玄卿问得无法回答,所有的一切自己似乎都想过,可也似乎从来没有想过。
“别告诉我这些年里你只是全职去担当一个灵归侍者的身份,就算是,你回道门中一次,哪怕是一次,也不至于现如今这些道门弟子都不认识自己的师公师伯是谁?元微玄宫,那个时候你可还记得自己是道门中人?”
元易灵嬍倚在柱子上看着那边自己的那位大师兄冷笑凝结,赫连玄卿站在那里盯着地板下的地面默然不语,多时,方才抬头看了元易灵嬍一眼,微微一笑,“你是在怨我么?”
元易灵嬍冷笑一声,“怨你如何?不怨你又如何?”
听了这话赫连玄卿好笑了一回,“怨我,就愈发像个女人了,你又不是我夫人。”
一句话不知怎的戳中元易灵嬍的心思,莫名就生起气来,或许是前些时候被外人说三道四闹得心里结下了坎儿,现在又在自己师兄口中听见这种话不免就有些气恼。
“人家那么说我也就罢了,我不与庸人计较,现在你却又来腌臜我!”元易灵嬍冲着那边瞪起了眼。
生气的模样倒是让赫连玄卿想起了他小时候的样子,不禁好笑,“好了好了,开个玩笑,算我说错话了好吧?”
元易灵嬍憋着心里那口气转过脸再不愿看那人,赫连玄卿在那边揣着口袋靠了柱子,看着自己这个年纪已经不小的师弟道:“想来你也是个过百的小老头儿了,就没娶妻生子?”
“生你!”元易灵嬍恨了一声,并不看这边一眼。
赫连玄卿听了他的话心中也只能暗自叹了一口气,骚骚脑壳又问道:“那伏吟呢?”
元易灵嬍道:“明日他那犬子自会过来见你。”
一听这话谁还不明白,赫连玄卿道:“叫什么?”
“阴爻,现如今他的大徒弟。”元易灵嬍抬手拿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
“阴爻?”赫连玄卿念叨了一声,“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
“啊糗……”
坐在驿馆二楼客房里的阴爻莫名的打了个喷嚏,站在那边窗前的青冥被揽回思绪,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困了就回去,我又不需要你们这些人陪,外面已经有那么多人看着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不想想我现在的身份!”
青冥揉揉自己的鼻子回头看了站在后面的几个道门弟子,转头又将那边的青冥看了,“我不是怕你跑啊,我是怕有人暗杀你啊墨青冥同志。”
青冥微微皱起了眉头,“谁会暗杀我?”
阴爻起身走到窗前在一边站了,“我要是知道谁会杀你我还在这里等着啊,我就说嘛,这驿馆危险着呢,还不如待在大牢里,那么多人看守照管,多安全啊,我那三师叔还非把你请出来不行,又是怕我们照顾不周了,又是嫌牢里的环境不好了,唯恐您青冥大少爷受了一点儿委屈,这不,连我现在都成了您的贴身护卫了!”
青冥瞄着身边这人闷闷冷笑,“我说阴爻大少,所谓的贴身护卫可不是您这个贴身啊!”
阴爻闻声又往那边凑了凑,嘴巴一裂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道:“顾不得那些俗念杂意,为确保青冥少主的安危,我不介意人家怎么说我!”
青冥一把将凑到自己脸上的那张脸推了开去,“可我介意,老子还没娶媳妇儿呢!”
被狠推了一把的阴爻也不生气,看着青冥依旧笑的阳光灿烂,“哟,我倒把这个给忘了,我们的青冥少主还是个小处男呢!怎么着,我那边姑娘可多着呢,要不我介绍一个给你?”
青冥黑着一张脸盯了笑容满面的阴爻,“你故意的是不是?”
阴爻笑道:“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