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混沌,拥有的不仅是雾霾,在另一边,只是环绕在周围的水雾挥之不去,遥遥相望一片仙境般,处在这样的天地间,总让人有种缥缈的感觉,不过,对于甯皛(ningxiao)来说,这么多年以来也都习惯了。
抱着怀中还不愿苏醒的小儿,他这个父亲心中多少会有苦涩,在少卿面前那个样子不能说不是他的本性,但在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也有着他的无奈与痛楚。
就比如他的这两个儿子,自从一出生就让他感到了平生以来最大的无可奈何。
相见不见,不见想念,念又不见,见了又是此时这般光景。
破开的手指殷红的液体源源不断地送入小儿口中,持续这么多天,纵然这具小身子有了些温度,但总不见这小人儿醒来的意思,对于他们奎族来说,这无疑说明着这个生命脆弱到了何种地步,再坚强的父亲,在这个时候也总有苦涩。
额头抵上小儿的额头,甯皛闭着眼感受着自己这个儿子几乎感受不到的生命,口中喃喃呼唤,“妈妈还在家等着呢,你总不能让她太失望吧……爸爸求你,醒来好么……”
幽幽混沌,悠悠的一面是清清水雾,幽幽的一面是遮人视线的雾霾,似乎生来注定,不同人归属不同的境界,想要跨越界限,似乎是很难的事情,就比如转身就能彼此看见的两人,却完完全全处在不同的天地之间,对此,尸九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莫名其妙的跑到这里来,开始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下了地狱了,后来想想自己这个不死之魂,就算是想死似乎都不太可能,但自己现在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连他自己都不好解释。
让他心仪的那个身子被少卿炸没了,他不得不以原貌处世,混混一团黑煞,尽管他喜欢笑,不管是奸诈还是**,他都笑的那般嫣然,然而却让人怎么看都觉得阴森可怖,一个浑天的恶魔形象,笑起来更是狰狞万分,一来二去他也就算了。
暂时出不去,虽然少卿的火并并没有让他魂飞魄散,但总归也受了点儿伤,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他必须蓄精养锐,听说那小子不是去找帮手了么,如果那个什么东岳大帝再敢来此,那自己对那个家伙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他记仇,他记着这百多年来一点一滴的深仇大恨,他断然是要一丝不剩的还回去……
静坐期间,也总能看到那边抱着白奎发呆的男人,尸九并不认识他,只知道他是白奎的老爹,对于他们灵元界,这个大魔王之前纵然有过探究,但对于高层阶级的奎族,却是有些模糊。
在甯皛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两个人之间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甯皛,“我跟你素来无怨,何必在那些人面前诋毁我?”
尸九,“诋毁?难道你敢说我讲的那些都是瞎编乱造的?”
甯皛,“我说你瞎编乱造又能怎样,我告诉你,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必定要你抵命。”
尸九,“你儿子是被你另一个儿子打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甯皛,“有着间接关系,我不管,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勾起来的,所有的账老子也一并记到你的头上。”
尸九,“你他妈不讲理!”
甯皛,“老子一向讲理,但对于你这种家伙,道理是讲不通的,就像现在!”
尸九,“想记就记吧,如果你真有那个本事,又何必在这里跟我叨叨?”
甯皛,“说的好像自己有多大本事似得,老子要不是看在上面的面子上,你以为我回放任你在下面胡作非为,搅老子的好事!”
尸九,“承认自己在下面有所图谋了吧?”
甯皛,“老子那是业绩,也是工作,更是责任,是好不是坏,你少来激我,没用。”
尸九,“这样说话,似乎不太符合你平日里塑造的形象。”
甯皛,“塑你妈个头,老子是个什么样子就是个什么样子,不过是对人对事而已,形象?你晓得我是个什么形象才是对的?”
尸九,“那就要看你的身份了。”
甯皛,“想套我的话,门都没有,只要记着,如果老子真想对付你,挑挑手指都能灭了你,少他妈在我面前装大蒜,你那个大哥见了我心肝儿都要抖一抖,你他妈算哪根葱?”
尸九,“……”
说到了也没说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道神秘,不为人知的秘密总会有,纵然尸九能够翻天覆地,也绝对翻覆不了甯皛的这片云雨。
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故意制造玄机……
白奎一直不醒,甯皛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每日除了跟尸九吵吵嘴,剩下的时间就是抱着他的小儿坐在那里发呆,或者轻声喃喃,或者哼唱小曲儿,让人看上去精神有些不太正常,尸九被他那德行搞得是鸡皮疙瘩一层跟着一层的往下掉,恨不能吐他一脸!
再说东岳那片儿,少卿和灵修在棚船里足足蹲了两天两夜,眼睁睁看着躺在那里的人睡得像是死了似得一动不动,那钓鱼的老头儿白天出去钓鱼,晚上就到小棚子里煲汤,还不给蹲在那边的两个人喝。
说实话少卿也没心思去喝,肚子已经饿得感觉不到饥饿,只看着躺在那里的人几乎眼珠子都瞪爆了,灵修没他那么焦躁,叭叭望着那炉子上的浴汤流口水呢,在老头儿出去钓鱼的时候,将人家剩下的半碗鱼汤添了个一干二净,到了晚上人家回来,就说是进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