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浮罗拉着尸九来到界域的时候,阎罗佬儿正在为自己的前程担忧着,颓废着一具身子愣在当地,满脑袋冷汗,一脸的惊悚。
瞧着那边与东岳并肩作战的十殿阎罗,红浮罗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料不到这几个被认定早已魂飞魄散的家伙现在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是说是新任的几个人。
这边的话还没问出口,阎罗佬儿就冲他吼了起来,“滚!”
红浮罗被他那一身的黑气冲的连退数步,手中的天锁晃动,最后吃痛的当然还是尸九,然而这个时候魔王大人却一句话说不得,只蜷缩着身子尽量跟上前面人的节奏,以免再受创伤。
“你来这里做什么?!”此时此刻阎罗佬儿的心情很不好,说话都带着满嘴的火猫。
红浮罗被烤的近身不得,只在一边的岩壁后面躲了,“没想到这里交通四通八达的,迷路了。”
瞧着小子那二货德行,阎罗佬儿恨不能上去拍死他,“你自己怎么来的自己不知道么,按着原路返回你妈就告诉过你?”
红浮罗的妈是谁他自己都不知道,倘若换作以前有人跟他提起他妈,而且还是这个口气,他断然是要将那人的脖子扭断的,可此时此刻面前这个家伙不是旁人,正是堂堂掌管地狱的高高在上的阎罗帝王,也没想过自己居然有机会跟他说上话啊,应该感到无比光荣才对,怎么能扭断人家的脖子呢。
这么想着,红浮罗就“嘿嘿”笑了一个,“那个……原路被塌方的石头给堵死了,您看上面情况那么紧急,您老儿大发慈悲,给指条路呗,我要是能将那幺年制服,也有您的功劳不是?”
倒是少见他这个模样,可阎罗佬儿本不知他以前是个什么性情,还以为这个时候小子这个德行是理所应当呢,想着自己能够将功补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下只缓和了脸色,可也实在想不出怎么送这两个家伙出去,界域他妈都被毁了,自己出去都是件难事,那东岳之所以过来帮忙,还不是因为他自己都出不去?!
没得主意,阎罗佬儿弃了这边的人往那边去了,他要与东岳并肩作战,这个一向不出手的帝王佬儿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十分的担忧自己的将来啊。
眼瞧人家不理会自己,红浮罗觉察到周围空气的一丝尴尬,跟在他身后的尸九看着他那样子就乐了,“倒是少见你这个样子,自作自受吧?”
红浮罗看也不看他一眼,也不去扯手里的链子,只靠在那里仰望黑幽幽的上方,不知道地下的这个空间到底有多大,也不晓得上面的情况到底怎样了。
地下一片混乱,人间当然也不平静,之前甯皛与幺年的对决在这个时候已见分晓,胜负好像很明显,东岳自己都对付不了的家伙,甯皛这个下属自然也有些不济,按道理来讲,应该是这样的。
“道你妈,没瞧见老子把他打趴了么?”血红了一双眼睛的甯皛一巴掌拍到身边家伙的脑袋上。
月老儿被打的往前趔趄了好几步,最后也趴那了,纵然被打,在这个时候却一点儿不敢反抗还手,只因为灵元界的这个圣君已经到了魔怔的地步,倘若自己跟他动手,那肯定死的连渣渣都不剩。
甯皛的修为说起来可能不及那东岳大帝,可要是论起打架,按着他喝醉酒时自己的话说,自己能拼那家伙十个。
不过呢,这得论时候,要是平常,没得激发潜力,当然还是低调做人的好,可要是在关键的时候,就如现在,自己儿子被人家给搞死了,还他妈不止一次,那甯皛的潜力自然会被激发出来,要不那边的幺年趴在那里到现在都没能爬起来呢。
共工与请来的天神正尽力补救着天上塌陷的窟窿,虽说还未彻底阻断,但比起刚开始还是好了很多。
倚靠在引魂灯的怀里,无精打采的白奎呆愣愣的将那边的一切看在眼中,不知道小人儿此时此刻心中是否有些许感动,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与人拼命,应该能够弥补之前欠他的吧。
对此白奎没有做出任何的评价,小白人的目光并没有在自己父亲的身上停留多久,而是很快又转移到了那边被相柳抱在怀里的那具尸体上,打完自己的怪的弭爱和睨弱趴在尸体上抽抽着,浸了大半个眼眶的泪水将他的视线遮挡的一片朦胧,却总是掉不下来,那种欲哭又哭不出来的模样,让引魂灯看着着实心疼的很,想着这两个自小苦命的小儿,想着早已去世的那个男人,一时心生伤感,不自觉也落下泪来。
一个鬼到底会不会哭呢,以前在东幽听师傅讲课的时候,少卿倒是记得那老头儿曾说过,痛到伤心时,泪留在心中。
瞧着女人抱着小白人眼泪叭嚓,小子心中当然也伤感,可惜此时此刻奄然一片烟的他只能浑浑噩噩的飘荡在半空里,想要靠近都不能够,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将他望着不知名的方向拉扯,第一次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无比的留恋,纵然此时此刻的它天翻地覆,自己还是舍不得离开它,只是因为这里还有着那么多自己关心又关心自己的人,只是因为,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能再看自己的那个丫头一眼。
可纵然他心中有万万不舍千千留恋,最终还是被那股无形的力量给引了去,眼前瞬间一片漆黑,便遁入了无极地狱一般的地界,身体在不停地下落,耳边有着或喜或悲的叫喊说话嘤嘤声,就这么听着,迷迷糊糊晕了过去,也不晓得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