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有的一切,都在尸九那场祸乱之中风吹湮灭,所有的繁华,所有的红缘,都在一瞬之间化为乌有,当已经怀胎七月的伊人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赫连玄卿的世界便自此坍塌,一覆清扬,万里灭……
死,说来容易,做之也不为难,但是,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解决,自己怎么能够去死……
赫连玄卿抬起眸子望了眼前人,“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年里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我也把话放在这里,尸九的事情并没有完全解决,妖魔一日不除,便有一丝机会逃脱困笼再次祸害人间,百余年的时间不过一星一夕,对你我来说虽然已是一生,但在这条长河之中不过也只是一流潺水,对于尸九而言,只不过是让他修缮旧伤的时间罢了,如果我们以为事情就此而了,就是大错特错了!”
听了这话传道冷笑一声,“当年东岳大帝同那太初老头儿不是将那妖物埋进十八层地狱了么,怎么,还要留着它冲破封印,而只是派了几个蠢货在那里看守等着受死么?!”
赫连玄卿瞌眼有些力乏,“幽冥十八届与十八层地狱何干?那是关押自上古以来危害七界出头祸乱之徒的劫狱,一个修为可震动七界的家伙,是你所说的那般容易就杀死的了的么?当年那妖物夺了多少性命,折腾的翻天覆地你又不是不知,那东岳大帝如果能够将其致死谁又要留他活命?九大阎罗镇压幽冥海底,你以为就只是看守么?”
看着赫连玄卿正严起来的神色,传道一时无言相对,两人对站许时,最后赫连玄卿松开握着刀刃的手,“等一切结束,我自会谢罪,只是现在还不行,你若一心要索我性命,会毁了一切的……我不是救世主,我不过是在这场祸乱中担着自己责任的小人物罢了,真正的主角,还要等些时候才能登场……”
口中念叨着这些,赫连玄卿转身望着那边的元易灵嬍蹒跚着缓步而去,传道站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黯然神失,这么多年来为了一个女人让他一直怀着恼恨之心,而当自己真正面对要寻的对手时,却又是如此的矛盾,自己将她交给她,自己凭的又是什么……,总是自己与那人定下雏儿亲缘,可人家才是自幼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自己不过是一个自愿多情的外人罢了……
尸九,幽冥十八届,东岳大帝,太初老祖,赫连玄卿……情伊……
忽然觉得一阵悲哀,传道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一声,自己的这一生,到底活的什么……
“赫连!”风雪中传道嘶哑着嗓音喊了一声。
赫连玄卿回身看了那人一眼,狰狞着一张面孔的人让他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阵动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可怜他。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不过是世间早晚罢了,总有一日,我会亲手了结你。”传道将手里的短刀慢慢插回腰间,望着那边人满目凶光。
风雪中的赫连玄卿轻笑一回,满目苦涩,“求之不得。”
一阵寒风扑面而过,待到人再睁眼看时,那边的黑袍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赫连玄卿握了握粘手的血迹,被切开一道深深沟壑的手掌近乎于麻木,不受控制的发着抖,却也无心照料与它,只是转身望着那边的早已昏迷过去的人走了过去……
时至后夜,外面依旧狂风骤雨,回归灵元的黑白二奎一头撞进少卿与君泽的体内,刚从雪域冰谷回来的两个家伙浑身冷的跟冰块儿似得,一碰着两个小儿的身体就将其激的一个寒颤,少卿口中哼哼唧唧的就叫了出来。
坐在那边椅子上的羽落本是昏昏欲睡,一听见那边有动静立马醒了过来,忙不迭的跑将过去,只见少卿忸怩着身子好似不自在,望他脖子里瞧得时候就见印在皮肉上的白奎影子缩成一团颤颤发抖,再看那边的君泽,黑奎依然,羽落伸手摸了摸两个小儿脖子里的灵元,当即冰的缩了回来,不禁皱眉,料想他们是从冰天雪地中而来,那师伯定是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只是不知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羽落回头喊那边的神宿过来瞧看,老头儿虽是道门有名的老辈医官,可面对眼前两个小儿的状况也有些为难,黑白二奎是他们的护法灵元,附在他们身上也是情有可原,要让他们抽离自己的灵元出来,不是他们的主子有意或者衍生他们的人发令,再或者他们自愿,别人可是无能为力的,自己不过是个医生,对于这种事情怎么在行。
冲羽落摇摇头,神宿无可奈何,羽落转头又将床上的两个小儿看了,依旧昏睡不醒,瞧着黑白二奎的模样又怎么可能自己肯出来,就在为难之际,附在少卿脖子里的白奎忽的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清水鼻涕带着嘴里喷出来的火苗将少卿的头发烤焦了一撮,鼻涕喷了羽落一脸,一时间将站在一旁的神宿逗得哈哈大笑,胡子翘到了天上,自此对于眼前的情况也就罢手,只能静观其变。
话转一头,说这赫连玄卿让黑白二奎送离雪域冰谷,进入到了另一段路程,乃是鸟语花香绿意盎然的一片天地。
待到元易灵嬍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躺在一片树荫之下,身下一片厚厚的绿草地,不知名的野花开的四处都是,鸟鸣虫叫,云走风动,确实一片惬意祥和之地。
无比熟悉的一幕让元易灵嬍错觉自己还沉浸在一场梦回当年的梦中,尤其是在他扭头看向那边的时候,坐在不远处的背影着实让他有了一种强烈的时光倒流的错觉,自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