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徵爷的话是有道理的,氺墅确实要保不住了。
爷爷急的面红耳赤,他认为徵哥这个朋友不够意思,是想赖他的院子不肯给他,才拿这话吓唬他:“徵哥,你说这是啥话?还有人惦记着我的氺墅?想把我的氺墅五马分尸了不成?”
“俊弟,惦记你这氺墅的人可是不少,到时候不但会五马分尸,说不定还会卸成八大块儿,住上十家八家和你不相干的人,叫你难受吧。”
爷爷明白徵哥的意思了,知道徵哥不是想赖他的院子,是为他担忧,这徵哥是个真朋友,对真朋友你还不说真话?“徵哥,这确实是俊弟害怕的事情,洛阳陷落后,解放军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公布土地改革大纲,土地改革,消灭地主,昨天工作队都到县里了,先找我们这些大户谈话,要我们积极表现,把土地和房子分给穷苦农民,我第一个表了态:我坚决听政府的,我家的土地和房子都愿意分给穷人。”
“俊弟,你倒霉的日子来到了,这土地改革可不是那么简单,你把房子土地分给别人就算了?像你这家产,可是大地*,你等着戴高帽子游街挨批斗吧,你就是那大地*黄世仁,等着杨白劳给你算账吧,还来找我赎回院子呢?你的院子都保不住了。”
“徵哥,你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还有儿子又是政府官员,知道政策,你给俊弟支个招吧。”
“你的土地不多了吧?”
“不多了,华茂源破产,我三叔将他经营的一百亩棉花地,兑给了山庄,为了还债,我还卖了一些地,现在我的土地不多,工作队的领导说,按我的土地,我可以划个中农,如果和院子合起来,就是富农了,不过,我的家产不是在解放前夕,被刘庆霖那厮给抢了吗?所以,按家产,我可以划个中农,只是,这宅院可能得住进来两三家。”
“所以我说么?这红蟒仙家就是保佑你氺墅八代子孙富贵平安,俊弟,徵哥给你支个招吧,不但保住氺墅,还不能让儿孙跟着你受连累。”
“徵哥,你快给俊弟支个招吧。”
“你的土地不多,这没有问题,你可以划个中农,中农是团结的对象,你这要表现的积极些,就没有问题,我就想不明白了?这超洋叔他咋对你们氺墅这样好哩,他死了还要帮助你们氺墅害山庄,要知道,那山庄的兄弟,才是他的亲兄弟,如今,你划个中农,山庄划个地主,胡家寨也是地主吧?”
“后庄、老城、刘家庄都是地主。”
“还有,那刘庆霖,咋不抢别人,专来抢你氺墅呢?他可是你的表叔,不会是你俩订的苦肉计吧。”
“徵哥,你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错,你的俊弟是脑子活络,会耍个小聪明,但再小聪明,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呀,你知道当时把我全家都吓死了,这刘庆霖领的是国民党特务,带着枪呢,先抢走了我的大姑奶和他的孙女,又顺手牵羊,把我的家产抢的一干二净,连我老祖宗传下的价值连城的宝贝都抢走了。”
“这挨千刀的刘庆霖,他害你也帮了你,你得感谢他,这世间的事情,就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这就是因果得福了,如今就是这水墅能保住,不让他五马分尸就行了,我帮你保氺墅,不仅仅是帮朋友,你先说说,你现在有啥打算?”
“我能有啥打算?我是火上墙了,不知道该先救那一边。”
“那就先救氺墅这一边吧,这水墅现在是三座通院子,按规定最少要住六户人家,你现在住了几家?”
“四家,东院的前院住的是我二叔,后院是我大姑奶的,中院住着我和父母亲,后边是你的,就是西院在哪里空着,我准备让根儿回去,占住前半截儿,后半个院子由怜妹妹顶名,怜妹妹是三叔的养女,本来这西院都是她的,她出嫁了,说哥哥嫂嫂对她好,就把前院给了我。”
“这还有啥说呢?俊弟,你呀,你是都算计好了,只不过是找徵哥给你印证一下,你这脑子徵哥知道,做事情就是滴水不漏,你这样打算最好,这水墅就是不能让别人插进去,院子你还赎吗?”
“不赎了,还是徵哥你的,俊弟是这样想的,这狡兔还有三窟呢,人不管咋说也得比兔子聪明,特别是徵哥你,虽然现在日子过得平安幸福,儿子当着大官,一家人在城里生活的很好,不会再回乡下了,但是,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一点,俊弟可是有切肤之痛,想当年我就是个纨绔子弟,可是,日本人一来,战争一起,我一夜间就破了产,成了穷光蛋,多亏亲戚朋友相助,才渡过难关,所以,我也得为徵哥你想想,儿子是当官的,这当官的虽然有荣华富贵,但也会有杀身之祸,从古到今,这当官的都没有几个善终的,忠臣被奸臣陷害,奸臣被忠臣铲除,争过来斗过去,谁的日子都不好过,所以,你得给孩子们留条后路,万一有一天,孩子们在城里落难了呢?这水墅虽然不大,但可以给孩子避难吧。”
“俊弟,徵哥服你了,你不赎院子了,这笔钱准备做啥?给我,帮你做生意吧。”
“不行,如今是乱世,这做生意也不保险,我就把后上房盖起来吧。”
“不行,俊弟,你千万不能张扬,你敢盖起后上房,这地主的帽子可就稳稳地戴到你头上了。”
“那我咋办?把这钱埋在地下藏起来?”
“那是蠢货的做法,眼前就有一出名利双收的买卖,咱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