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理硕心道:又一个气性大的。
说书人接着道:“眼看镖箱要上船了,袁滑一个‘燕子三抄水’飞至近前,‘当啷’一声砸开铁锚,双脚踏上箱盖转身,照着水里一瞪,镖箱立刻往回浮走不停,他自己身子一沉,用钢鞭打水,借着这股劲儿跟着箱子。突然,铁锚从后面袭来,汪晓高喊:‘拿命来。’袁滑不及回身,钢鞭往后抡撞开铁锚。这时方刚提着大棍已经下水,跑到水面过脖子时胳膊一横把箱子扛在肩上正要往回走,数支利箭射来,他摆大棍尽数挡架。船上汪晓也已跳至水中,仗着踩水的功夫,始终不让水面没过自己的肚脐眼儿,等兜到方刚右面的时候,一铁锚扫向他扛箱的肩头。方刚此时正应接不暇,幸亏袁滑赶到站稳箱顶替他接了这一下。就这样,他们二人一上一下地跟‘弓锚’打了起来。方刚扛箱身在水中实在不便。袁滑时时处处险象环生更是吃力。岸上的老赵不会水,别看没跟谁交手,可也急得汗流浃背了。趟子手中有会水的想去帮忙,可谁往水里跳谁就得吃上一箭。忽然赵总镖头发现,从岸边射向水面的箭是从树上叶子的缝隙中发出的,而且一会儿就换个位置。他立刻喝止住下水的趟子手,寻出其中的规律,盯准了一棵,还没等羿烦耀纵上去,老赵弃金锤飞马而至,人借马力双铁掌排山倒海般推出,掌到树断,一个人影随之慌乱落下。老赵抄起金锤一招‘泰山压顶’狠狠地砸了过去,旁边两个跟随他很久的趟子手拿着刀从左右两边也夹击了过去。但听弓弦几响,老赵等人挡落了箭再看,两个趟子手的脑门子上各戳着一支利箭。羿烦耀叫了声黑话‘风紧扯呼’,之后人影皆无。赵老镖头气得跳脚大骂。方、袁二人此时已保着镖箱上岸。汪晓更是人去船空。”
话音刚落,茶博士又端着笸箩走了一圈,这回可比上回敛钱敛得快。
说书人很会吊别人胃口,润了润嗓子又道:“又过了几天,金锤镖局的人从镖师到趟子手是吃不好,睡不着。这才来了俩人局子中就已经元气大伤。现在老赵就等‘弓锚刀枪’一齐露面跟他们死磕,大不了把命搭上。不过他也暗暗地祷告若能平安走完这趟镖回去就金盆洗手,从此不动酒肉,早晚三朝拜,佛前一炷香。刚想到这儿,镖队来到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块大石,石上站着一人。此人一袭黄衣,黄布包头,手里的兵器是一把出鞘青铜刀。这把刀刀面宽略显刀短,刀刃和刀背由一条斜刃连接。刀的刀尖在刀背上,不太锐利,全长三尺,样式比较古。黄衣人姓汝,叫汝冬扬,绰号‘飞蝗’,祖传打飞蝗石的功夫可不弱。汝冬扬的父辈都在海天镖局做镖师,他呢,子承父业也进了镖局。可冷老镖头见他这个人是有麻烦就躲有便宜就占,抓他一朝之错把他赶出了海天,遂他就……”
说到这里,那茶博士跟他一齐道:“一气之下不做镖师改做强盗。”
说书人一笑,“你怎么知道的?”
茶博士一边给客人倒着茶,一边道:“您说过一回了。这老几位气性都够大的。”后面一句他是冲客人说的,其中有几位经不起逗的,就都笑了。
说书人等笑声落了,道:“咱接着讲,汝冬扬见镖队来至空地,手中刀一举,立刻就见尘土飞扬。不远处脚步声大作,等烟尘落下,一百名跟他一样打扮的人双手各拿着一把一尺长的二刃双锋匕首,十个一列十个一纵排成一座方阵。这就是汝冬扬自己练就的‘飞蝗大阵’。”
茶博士一旁道:“‘飞蝗大阵’?这是什么名堂?”
说书人道:“这是汝冬扬看见闹蝗灾的时候,那蝗虫铺天盖地而来。即使人再多也是驱之不散,后来,他便悟出了一些武学上的粗浅道理,遂就练成了‘飞蝗大阵’。别看‘铁掌’赵茨典的镖队也有小二百人,但早被‘且留日在’羿烦耀的神弓快箭吓成‘惊弓之鸟’了。”
“那他们‘弓锚刀枪’为什么不早先就一起来呢?”这又是茶博士插的话。
说书人道:“‘弓锚刀枪’名义上在一起,但私下里貌合神离,谁都想吃‘独食’,所以这才一个不行拉另一个,两个不行再拽一个。书归正传,汝冬扬一声令下,这些‘飞蝗兵’奔老赵这帮子人就冲过去了。真不含糊,‘飞蝗大阵’的‘飞蝗兵’举手抬足都那么整齐,要说百人如一人那一点儿也不过分。可老赵是干什么的?大半辈子走镖什么阵势没见过,拍马抡锤就上去了,先照头排扫了一锤。只见他们一不挡二不躲双匕首照马的前胸刺来,老赵抽锤拨马。‘飞蝗兵’一招未果并不恋战,往前一冲奔后面一个趟子手招呼,老赵刚想给他来个‘脑后摘瓜’,第二排的‘飞蝗兵’紧接着又是两匕首,给赵镖头扎了个慌乱。他横锤挡过,第三排的‘飞蝗兵’上来捅马的肚子。老赵别看年纪大了但身手不弱,甩镫滚身就到了马肚子下面,金锤一顶,却谁知他们早把后面的趟子手的左耳削下,第四排的正好赶至砍老赵的脑门。原来这‘飞蝗大阵’的威力就在于‘飞蝗兵’个个都视死如归,一招之后不管结果就忙活下一个,后面一排的人上来把这个就接住了。这时‘飞蝗兵’已把镖队隔成九列,一次冲锋不等过完掉转头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