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痴人话梦>《后悔》(七)

这一天,是河南安阳有头有脸的韶家最热闹的日子,韶府内女客频频,都要找韶挹。

现在的韶家大院里,江湖中的“五味侠”除了韶挹被他师父禁令不准出屋外,那四侠都在跟逐一登门的女客们斗殴。

“笑野猫”窦旎纨这回也不笑了,哭得如泪人般雨打梨花地对正与自己应付动手的包哑尝泣道:“求求你,‘淡中有味’包哑尝包大侠,让我见‘情侠’大人吧。只要能见到‘情侠’大人,我死也甘心。我求你。求求你!”最后三字是声嘶力竭喊出来的,可同时手中猫爪环链下手也是狠狠的一招。

包哑尝对她的眼泪和招式都没太做理会,用自己两头细中间粗的兵器钢擀面杖一搪那五把钩子,口中道:“那是江湖上一些心怀叵测之人使的奸诈,小徒根本不知那‘情侠’大人的下落。还要请姑娘不要误信谣言。”

窦旎纨自是不肯轻信,嘴里虽是苦苦哀求,但手底下却不容半分情。

蒋大老板没来,不知房在握是不是奉命来打头阵的,戏弄的打法已激怒了与她相斗的文士。

“咿呼哉,我要炖锅兔肉也。”火头上的那人道,接着,他用自己的兵器双耳大铁油锅和兵刃铁锅铲一通招呼。

为什么房在握一打斗都会有人想到兔肉呢?

只见此人恨不得一下就把房在握给扣在油锅里,一把铁锅铲上下翻炒,可能是怕兔肉熟得慢,客人等的该着急了,可房在握偏偏就让他炖不了炒不着,身形“狡兔三窟”,让想吃兔肉的人就是吃不到嘴。

“哈哈,‘灶王爷’郭炒郭料儒也有嘴急的时候。好玩,有趣,哈哈哈……”房在握看来似乎是有把握的,要不哪来耍笑的心思,当她说到“灶王爷”三个字的时候,特意还往包哑尝那方瞄了一眼,想看看郭炒师父的表情,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灶王爷”的绰号是郭料儒的师父送给他的。

云轻愁不愁,一柄护手铸成一朵兰花的兰清剑与一个持一对钢半碗的“半男不女”打斗正紧。

那钢半碗对在一起就是一只大碗,分开处是刃锋,碗底厚,用手抓住碗底使用,其中暗含有剑招,并且让云轻愁已感觉出他的绰号绝不是因为他的兵器,而是这个人本身的玄妙。

“万装,‘败家万剑子’是你……?”

万装甜甜一笑,“那是先父。唉,正因家财败得差不多了,才学厨艺养家的,云星君看碗。”说罢,他双手钢半碗递出一招“破镜重圆”。

二人本就未停过手。

看这边打得热闹,强妙娃被一个拿连链高脚铁盏的人给气了,因为那人既认识尤雷岭尤先生又知道强妙娃以前和“情侠”大人的事,见强妙娃来到韶家就误会了,口没遮拦地一通数说。

那强妙娃能不急吗?能不跟他动手吗?

她气道:“‘怎醉’湛满,我可怜你是苦出身,要是再不留口德,我就……”

“你就怎样?嫁了人却不守妇道,你还有理了不成?”说着,湛满一手一个高脚铁盏齐齐打出,两个铁盏后连着的链子也一齐甩出,去锁大剪刀。

韶挹此时坐在门窗紧闭的屋中,把右手握成拳放在桌子上,心中乱得很,连一位老者到了他的身后都不知道。

此老者又往近前走了几步,看着他的背影竟然叹息地一笑。

这时韶挹才发现有人,猛然一回头,随之站起,认清此位老者才松了口气,深施一礼,“司寇大人。”

看来他的心是很乱,现在也无旁人他居然叫我大人。老者暗忖着冲他点了点头。

突然,直觉告诉了老者一件事情,她来了,爱凑热闹的丫头,老者又忖:难道也是来找“情侠”大人的?

“五味侠”。大包宜咸,燕京人。灶王文酸,山西人。半碗人甜,广东人。湛满命苦,汉中府的。上差狠辣,祖籍白山黑水间。这些个都是被韶府门房的下人战战兢兢让进来的鱼爱媛心想的,她站在院门旁,看着院中四女四男的打斗,眼光寻觅的主要是四位厨侠。

窦旎纨一口一句哀求,但手中猫爪环链恨不得勾勾染血,爪爪见红。

但包哑尝铁擀面杖的招数几乎就没怎么有大的变化,“淡中有味”的招式从来就是对谁都一样的适宜。

此时但只见,铁擀面杖一下子把状似猫爪的五把钩子一齐给挂住了,往怀里一带。可窦旎纨非但没回夺,反而借势对包哑尝“投怀送抱”,口里照旧喊着“求求你”。

这把包哑尝给惊得一愕,急忙往旁边一躲。

窦旎纨趁此把自己的兵器掠回,又是一句“求求你”,钩子找包哑尝腮帮,大概猫吃咸了,要弄点血解渴。

但血不也是咸的吗?

使大锅和锅铲的郭炒越是恼怒越是被“调戏”的厉害,口头语“咿呼哉”已经变成了酸酸地咆哮,“炖也,炒也,怎么就不熟之?”

“再放点儿醋试试。你是不是专门伺候孕妇的厨子?我满口的牙都快倒了。”说到这里,房在握还用上下嘴唇包住上下的牙,装老太太说话,“小郭子,你敢跟你姥姥动手,你这是目无尊长。”然后就是她清亮的笑声。

“可不敢……咿呼哉,咿呼哉,兔肉快熟之,等着上桌也。”也许郭炒此时已被自己给酸疯了,这也难怪,兔肉与醋不应该这么不搭配,这才把年少成名的郭炒本来就有点附庸风雅的酸劲给激得更走样了。

甜甜的人用甜甜的笑容,却让一名美女愈看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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