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虽然温暖,却是寒如初冬。婉凝也才知道为何,君颢误会了自己。她愤然,难过,伤心。将眼泪生生咽下,咬着唇反问君琰:“你假借君颢给我写信,只为了让我回宫?”
这是君琰的心里话,被婉凝猜到了。他很是开心,以为婉凝终是理解了他的苦心。却看到了婉凝眼眸里的泪水:“楚君琰,你这样做,我会更加恨你的!”她把那个“恨”字,说的很重。
“小凝,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君琰放下帝王的架子,凑到婉凝跟前低声问道。他的话语满怀期待,却又满怀怨恨。他不明白,自己为婉凝治眼睛。只为求得谅解,为何就那么难。
也是在那场火海中,君琰才渐渐明白。栀子花灿烂的眼眸,盛开在天暮之中。他终于可以安然离去,却留下一声悲凉的叹息。期许着的目光,却终究唤不回一声原谅,一个淡然的眸子。
清风徐徐,诉说着一段伤心往事。宫苑的小小幽径,还在夏日时节慢慢拉长。蝉儿已经在枝头嘶叫,努力渲染着更加热闹的炎夏。几回寒暑,几回黎明。都在这段岁月中,迷失了方向。
千万情绪,离别情思。此刻在安静的东阴宫,因为柳皇后的逝去。而变得渐渐寂然,桌案上的烛台,累积了厚厚一层烛泪。那是昨晚的念想,仿佛将一切,都慢慢联系起来。
“你的意思,究竟怎样?”柳子煜的声音,多少带有许多抱怨。他因为姐姐被葬入钦陵,而不被追封的缘故,感到很是气恼。这几天总想着,要带领御林军将正阳殿包围起来。
可是这样的结果,没有得到婉凝和君颢的同意。所以柳子煜也只是,暗暗紧握拳头。五月的风暖暖的,吹得人有些微醺。早晨五更天的时候,君琰就带领着群臣,去往奉天寺打醮祈福。
这就算是一个机会了吧,柳子煜匆匆来到东阴宫,想要问一问君颢的意思。但见君颢敲着桌子,半晌才道:“眼下还不是时候……”其实在君颢的心里,他又何尝不希望。
因为思念亲人的缘故,柳子煜变得焦躁起来。他起身踱着方步,不时的望着窗外。就在他以为,君颢是在等林一凡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
看起来fēng_liú潇洒的男子,正是归来皇宫不久的颜舜祁。他一直都在宫外活动,关注民间疾苦。可以说是一个清官,只是可惜宫廷发生政变。皇位易主,颜舜祁这才忙忙赶回宫中。
他笑着拱手道:“楚公子安好?”随后他便坐在君颢身边,看起来与君颢的关系很近的样子。君颢看到了颜舜祁,不觉露出微微笑意:“颜兄一路辛苦,不妨坐下来饮一杯茶。”
听着君颢所说的“颜兄”,柳子煜的脑海里。顿时闪现出“大理寺卿”这四个字,一时之间。赶忙凑到跟前,略带歉意的笑道:“原来公子便是大理寺卿,久仰大名!”
颜舜祁回身,看着眼前这个白净的魁梧男子。不觉回应道:“看你的装扮,应该就是御林军统领了……林侍卫没有来么?”说话之间,只见一个面色淡漠的男子,轻声走了进来。
如此便好,君颢缓缓放下茶杯。拉开帷幕后的一张羊皮地图,转而对颜舜祁说道:“玉池人家荒无人烟,你便在玉池人家接应我们。”顺着君颢手指的方向,仿佛可以看到,玉池人家的缥缈轻雾。
宫里如今已经做好安排,宫外也要加强防御。谁会知道,那些西戎部族究竟怎样。君颢还是留有一手准备的,尽管他知道十里亭外。有萧易寒在接应,但是以备万一,他在玉池人家也有军队。
此时,颜舜祁听着君颢的分析。不觉点头赞成:“这些年我在宫外,认识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他们也会帮助我们的……”事实证明,那些人不论贩卖粮草,还是打造兵器,还是有用的。
“柳子煜,”君颢想他招手,说道,“你仍旧留在宫里,与林一凡假意追随朝廷。等到了四天后的寿宴上,再见机行事。”这里说的见机行事,其实就是定在汐月生辰这一天。
当柳子煜听到这番话,立刻领会了其中含义。那时西戎会攻入京都,便趁着寿宴上的人乱复位。如果西戎退兵便好,如果不退兵。那么他们就要掩护君颢,一直逃往玉池人家。
窗外雨声细碎,烛影摇晃。花落无声,空剩一地忧伤。一杯碧螺春,氤氲着一寸寸回忆的味道。五月中旬的时候,栀子花便开始凋零。虽然还有盛放如霞,却不过是垂死挣扎。
回头想想当时的计谋,君颢还真是为此感到后悔。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宫里有柳子煜和林一凡,帮助趁势拿下皇位。宫外有颜舜祁在玉池人家,可以防备万一,让他有机会存活。
很是完美的策略,却还是难以抵挡住西戎的千军万马。并且那些边关军队,也在萧易寒的带领下。忽然冲入皇宫,一时之间。宫里宫外,到处都是各为利益的代表军队。
答应帮助君琰稳固皇位的西戎军,还有萧易寒的边关军队,加上柳子煜的御林军。互相厮杀,互相打压。究竟谁对谁错,早就已经分不清方向。只是知道,为了那个缥缈的皇位。
西戎的意思,是要拿下东麓故土。萧易寒的本意,是要用来弥补对婉凝的亏欠,这才要帮助君颢的。可他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