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一个极好的主意,在纤云看来。一则可以救出尺素,二则也可趁乱拿下东麓皇宫。夜深人静的时刻,她写了一封书信。然后放飞白鸽,护佑着白鸽尽快飞到玉池人家。
“你私自传递信物,还见端木蓉!”端木康狠狠踹了纤云一脚,满脸的怒色让人害怕。纤云蜷缩在一个角落,半刻方才微微开口:“康哥,我只是,找公主闲话家常而已——”
昔日纤云身为侍女,说话走路皆是小心谨慎。也是只有到了婉凝这里,方才敢放声说笑。而今嫁入王府,身份虽然尊贵了些,却已然低声低语。她的柔情,融化了端木康的心。
“云妹,”端木康收回了手,转而扶起纤云,道歉着,“是我不好,我没问明白就动手……不然,你打我吧?”看着他俊美的双眸,闪耀着歉意的色彩,纤云一时,伤心的哭了起来。
流云遣镌,光线薄弱。西边的天空,不时的刮起呼呼的北风。自从进入冬季以来,天气就一直不好。不是刮风,便是下起小雨,有的时候还会卷来一阵乌云。如此看来,像是要发生什么似的。
山洞里,隔着一道缝隙看去。外面果然有大批的西戎兵马,看样子像是冲他们来的。不过却不见江苓嫣的身影,大约与他们猜想的不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哪些士兵才渐渐的离开了。
“你也看到了,”婉凝摊开手,然后对君颢说道,“咱们逃命还来不及,再加上一个她——”目前陈绍萍身中蛊毒,并且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倘或一路带着她,的确是不方便。
君颢低着头,默默地思虑着。婉凝却是恼了:“实话说,如今天气又不好。又有追兵……咱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山洞去了。君颢见此,便也跟着追了出去。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了。陈绍萍方才慢慢苏醒,她揉着发痛的脑袋。只觉着头脑昏沉,眼前一片模糊。适才还听到君颢和婉凝的声音,怎么一会儿的功夫,都消失了。
她挣扎着起身,稍稍喘了会子气。脑子里的意识,方才慢慢清醒。是了,大约是他们怕受自己连累,所以才走了吧。不然怎么这么久,还不见回来呢?陈绍萍有些不太确定。
直到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挪着走出洞外时。才看到拴着的马儿不见了,路途上的马蹄印痕。延伸着往西去,如此看来,他们真的是走了。那一刻,陈绍萍的心里有些失落。
她本以为,找到婉凝和君颢,可以有一个安身之所。至少,有人作伴。可谁会知道,半路上杀出一个江苓嫣。自己身中蛊毒还不算,还要自己杀了婉凝。眼下婉凝走了,真好。
不然到时候,自己真的下了毒手。那时被君颢误会,可就无可挽回了。这么想着,她的心里好受了一些。望着发白的天空,像是要下雪的样子。西边——她是不能够去了。
回京都?找寻元易斌?他可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不知为何。陈绍萍总是在最无助的时候,想起这个男子。虽然她在君颢和元易斌两边徘徊,其实她的心里,也最是清楚在意的那个人。
人在后悔时,总会念起往昔岁月。却如陈绍萍这般,她总不会知道。自己这次返回京都,却是和元易斌之间,生分了许多。不仅如此,还害死了元汐月。关于这一点,陈绍萍更是悔之不迭。
她若是知晓如此,宁可与大漠中孤影相随。她只是想要一个人陪伴,只是她忘记了元汐月的存在。元易斌只有这一个妹妹,却被她所陷害。如此结局,的确是让人扼腕叹息。
“元大人,我,我……”陈绍萍在雪夜下,看到元易斌苍白的面色。大雪纷飞,淋漓尽致。却掩盖不住,陈绍萍本应犯下的罪过。她不住的落泪,却也只是无人怜惜。
风起雪粒,挟裹着一份悲哀。在暮色中微微卷起,四散纷飞。看着元易斌抱着汐月的尸身,神情如此悲切。陈绍萍忍不住含泪道:“元大人,我错了,你可否原谅我……”
没有回答,只剩下漫天的雪花飘落。纷然无声,坠落无痕。雪夜下的元易斌,只是默默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模糊了一片回忆,陈绍萍的哭声。终是挽不回,这一段悲凉结局。
一线光芒,微微渺渺。轻轻拂动着红色瓦上的一段故事,举目四望。方才晓得,辗转又回到了河源镇。如今镇上正值黄昏,空中尚且还有一层淡淡的雾气。飘飘荡荡,缓缓轻柔。
轻轻走过镇子上的小巷,仿若穿越千年。半个月前路过这里,只是匆忙一瞥。而今再回到这里,陈绍萍才发现。这座小镇颇有江南味道,或者说在这荒凉之地,让人眼前一亮。
纵然路两旁的杨柳依然枯萎,可到底还透露着一线生机。她抚了抚饥肠辘辘的肚子,还真是饿了。一家小小客栈,勾起了陈绍萍的食欲。然而囊中羞涩的她,却也只好咽了口唾沫。
再加上蛊毒侵蚀内脏,让她浑身的骨头都是酸软的。“姑娘请进,”店小二笑意相迎,让陈绍萍颇觉意外。怎么,这店小二认识自己?陈绍萍不知何故,只好摇了摇头:“我没钱的……”
可是店小二却是热情的带她进去,上了二楼雅间。陈绍萍才看到,桌案上摆了许多的美味佳肴。一缕米粥的味道,让陈绍萍动了食欲之心。她也没有多想,便拿起筷子吃起来。
“都说宫中萍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