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数只硕大的鹏雕悄然落在了那白影之旁,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此时李天启已意识到那个人也许就是念长风,不过由于距离尚远,并未看得清那人的容貌。
杨文忽然从沉浸在曲风之中状态下醒过来,用脚从草丛里挑出那支铁枪顺手便抄在了手中,“那人看来是奔着这头灵兽来的。”
李天启一把拉住了他,道:“杨文勿要冲动,若真是白衣教的教主,你我皆不是其对手。还是静观其变吧?”
杨文指着那几只鹏雕道:“不用多想了,那些大鸟想来都是此人派来的诱饵,就是为了捕猎此灵兽。”
李天启叹道:“没错。的确有这个可能,可现在不用说就你我二人,即使那数百兵勇也在此,我想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杨文不禁一怔,问道:“真这么厉害?”
李天启说道:“的确非常厉害。我并非长他的志气,实在是见识过啊。”
杨文将那杆长枪杵在地上,咬牙道:“我现在想起来了,关于你方才所提起的白衣教这一名称,我曾听太子与纥干承基聊天时谈及过,也聊起那念……哦……念长风,纥干承基还说他屡坏太子之事呢。看来真是冤家路窄啊。”
李天启心中一动,怎么坐镇东宫的太子以及其心腹纥干承基连江湖中的念长风也曾听说了?那念长风又怎么会屡次坏了太子之事?难不成他们双方之间还有什么过结不成?纥干承基这个神秘人会是太子的幕僚吗?
李天启说道:“念长风人称驭兽灵师,本领高超而且擅长驾驭各种奇兽,在江湖上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不过很久以前听说便已退隐江湖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却又成了个新的教派白衣教,自任教主,不但到处网罗奇珍异宝,飞禽走兽,更有与妖邪联手之嫌。前些日子,朝廷应该有在北海战发现奇怪大船的报告吧?”
杨文摇头道:“什么?还有这事,可我却不曾听闻啊。”
李天启一听,顿时诧异道:“那可就奇怪了……这么大的战斗居然没有人向皇上禀报?”
“的确没有。”杨文奇道:“怎么?这又与白衣教有关?”
李天启本没有打算将在北海遇到白衣教聂如龙的事情告之,但现在又觉得纥干承基与白衣教又有所干系,这才将自己与白衣教遭遇的事情简明扼要说了一遍,并让杨文以后注意纥干承基的动向。
杨文对李天启本就十分信任,而且他也颇不喜欢与纥干承基共事,只是太子却重用之,以致他也无可奈何。就连太子这次派遣他率队来此地捕捉灵兽的命令也是经纥干承基之口传达的。
两人这么一聊,李天启更确定了纥干承基的别有用心。
悠扬的笛声戛然而止,那道白影终于开始有所动作了,他从石梁上飘身而下,隐没在那黑乎乎的龙穴之中。
杨文见状,心里大急,又要上前,“天启,我们难道就这么干等吗?若灵兽被其捉了去,那我这差事可算办砸了。”
李天启此时已有主意,便说道:“这好办,只要我等弄出些响动来,将那头灵兽吵醒,想那念长风也不好轻易得手吧?只不过我们无论成功与否,都必须尽快撤离,远离此人。在暗处观察动静再决定下一步。”
“嗯。”杨文问道:“可我们该如何弄出响动呢?”
李天启指着他的腰间道:“你不是说还有一支响箭可发信号吗?只要将响箭对准那龙穴,那爆炸的烟火和哨音足以让那头灵兽苏醒了吧?”
杨文面露喜色道:“对啊,我居然忘了。”说着便从身上将那支响箭取了出来,抬手瞄准了远处那黑乎乎的山洞。
李天启看了看身后的道路,说道:“你一掷出响箭,我们便赶紧往回撤到矮树林里,以免念长风追出来,那就不好办了。”
杨文说道:“听你的。”说着,将长枪插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了响箭的引线。
“咻——”带着刺耳的哨音,那支响箭直飞进了数十丈远的山洞里。
石梁上的数只鹏雕由于突然看到拖曳着闪光的烟火,并伴随着刺耳的声音,顿时吓得纷纷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
“嘭!”一道耀眼的闪光从山洞内传了出来,紧跟着的是一声龙吟,还伴随着红彤彤的火光。显然龙鼓已惊醒,而恰巧发现了洞穴有人闯入,于是便又开始喷火了。
杨文和李天启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切,他们飞也似地往山下疾跑,籍着依稀的记忆,他们将要奔到矮树林前时,忽然发现密密麻麻地兵卒从矮树丛里钻了出来,他俩反应及时,迅速隐身在一块巨石之后,这时他们已看清楚,那些居然是追到此处的南诏兵,只是看看那人影幢幢的样子也足足有三百余人。
这些南诏兵看到了半腰上发出的火光,便亮起了火把急速往山上赶去……
杨文和李天启未敢声张,待这急匆匆往山上奔去的南诏兵过后,这才悄然从另一侧钻入了矮树林里。
所幸李天启和杨文他俩离开地非常果断及时,若再慢上片刻便已被那道白影发现,此人正是白衣教教主念长风。
念长风站在李天启两人方才停留的位置,闻着差点被那道烈焰烧着的衣摆,冷冷地对着四周道:“是何方高人?何不现身一见?”
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不过除了嶙峋怪石和树影杂草外,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想了一会,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