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汇聚了三教九流人物,一有热闹自然也容易引起围观。
在江湖上闯荡这些年也让李天启看到不少市井现象,也就见怪不怪了。他并不算凑这热闹,兀自在僻静的角落小酌,打算吃饱后在这镇面上看看能否雇上车马赶往长安。
虽然是街边小摊,但肉包却是皮薄肉厚,出品不错,李天启方吃完两个肉包,感觉还不够,便打算再要一份,这时街道中心又爆发一阵喧闹沸扬之声,可以远远地看到那边的人越聚越多。
这时,一艘官船从长安方向驶来,缓缓停泊在岸边,二十来个威风凛凛戴着金银面具的魁梧汉子匆匆下了大船,往这边快步走来,领头的正是那杨都尉,而紧跟其左右的便是丁虎苏仓。
他们方下船,那犀利的眼神便向这边扫视,似乎正在搜寻。
糟糕!真是冤家路窄啊,李天启所在的小摊正位于街口,与码头相接,若他们这么一路过来必然会发现坐在一旁的自己。
他左右一瞧,却发现身边的街道只有一条,只能穿过街道中心走过另一边才有其他道路。
李天启不想节外生枝,匆匆低头起身结账后向街道中心走去,他不敢回头,但已感到杨都尉等人就跟在自己身后。
拥挤的看客挡在面前,让他不得不使劲拉开一些人这才顺利钻入人群中,好不容易才挤到前方,却发现有个青年正与七八个汉子苦斗,汗水淋漓已浸湿衣襟,而他居然是不久前与己失散的木言远!
他怎么在这里出现了?又是因何事被这伙人围住?
场地中央除了正在与其苦斗的七八个汉子外,还有十来个彪形大汉叫苦不迭地躺倒在地上翻滚着。不用说,自然都是吃了木言远的拳脚的。
“闪开!闪开!闲杂人等勿要挡道!”数声暴喝从李天启身后不远之处传来。
方才还是熙攘不堪的人群哄然而散,李天启赶紧低下脑袋混在人群之中退到了一边。
听到喊声,木言远和仍旧围着他的七八个汉子不由全都停了下来。
杨都尉率着一行人径直来到了打架斗殴的人面前,冷冷地打量了一会,站在他身后的丁虎一脚揣在了在他脚下滚动的汉子身上,叫骂道:“光天化日之下,在此斗殴,都活得不耐烦了?”
苏仓冷冷道:“你们怎么回事?”
有一个三角眼的中年汉子从一旁站了出来,看来是这伙彪形大汉的头目,他看到杨都尉一行如此威风,知道不好惹,边走边抱拳道:“官爷,这汉子赌输了钱不给还耍横,这可不怪我等闹事啊,您看看,我的弟兄们可都躺地上了。还请官爷主持公道!”说罢,这中年汉子走到了苏仓身旁,当即用袍袖巧妙遮掩,像是塞了些东西到他手里。
木言远怒道:“胡说,若不是你们使诈,用了千术,爷我会输给你们三百两银子吗?”
苏仓收了那中年汉子的好处,当即对杨都尉道:“都尉,只是个赌徒。您看……”
“此人有点拳脚,看来是个江湖中人。”杨都尉瞥了木言远一眼,对着苏仓道:“问问。”
苏仓点了点头,走到木言远身旁,从怀里取出一副画着两个人的画像,展示在他面前道:“这两人最近可曾见过?”
苏仓展开的那副画像正对着李天启,因此他得一清二楚,那不正是师父和自己两人吗?看来这三人经过那一夜的戏弄后,这杨都尉一行已开始到处搜捕师父和自己了。
木言远虽然听说过逍遥道圣夕林,但毕竟没有见过,自然不认识,而对于李天启,那他可是记忆犹新,根本忘不了。
苏仓已是老行家了,木言远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那眼睛一亮的神色早已进入苏仓那观察入微的眼帘中,他趁机问道:“你好好说。若见过嘛,今日这场纠纷自有官爷为你断,但若没有见过,那可就有你受的了。”
木言远料想李天启已不知下落,而且他也是官府海捕逃犯,这些官爷拿着画像进行搜捕也在情理之中,自己即便说出来又能如何呢?还是先赶紧脱身才是,以免夜长梦多,于是便说道:“这老道士不认得,不过旁边的小哥名叫李天启,倒是不久前还见过的。”
杨都尉、苏仓和丁虎不禁瞪大了眼睛。
“哼!”丁虎快步走上前来,大声问道:“你在哪见过他的?”
木言远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否……”他打量着还站在身旁虎视眈眈的那些赌档打手们。
“官爷……这……”中年汉子似乎已察觉到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果然,丁虎怒喝道:“此人与我等查办的案件有关,还不快滚!”
中年汉子只得怏怏地带着剩余的手下,连同连滚带爬的那些负伤之人匆匆离开了。
“都散了,都散了!”苏仓对着围观的众人喝道。
李天启混杂在人群之中向一侧走去,但他不期然回头一瞥,却恰巧与木言远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啊?”木言远傻眼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都尉吩咐道:“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盘问,看看这两人去了哪里?”
“好。”苏仓给丁虎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左一右将木言远夹在了中间,往回带。
杨都尉率其他风字腰牌部属跟在后面。
李天启不由停住了脚步,他现在可是安全了,完全有机会继续向前走,从而离开杨家铺镇,但想到杨都尉一行的手段,却又不免为木言远担心起来,他知道这伙人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