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rrycas,andhappynewyear…”透过玻璃,悦耳的歌声还是传到了教室,今天是圣诞节,一个和往常一样并不新鲜的圣诞节。
黑板上的两个白色大字解释了这堂课的主要内容:自习。教室里听上去比较安静,少有的一阵窸窸窣窣剩下的全是笔尖摩擦白纸的声音。今天下午的最后一堂课,结束过后就是令人愉悦的圣诞夜晚,欢喜,幻想展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喂,喂,你放学过后有空吗?”
“不怎么急着回家。”白桐左手扯过笔记本遮住了写好的字,继续写着什么。
“帮我个忙。”冷风打在玻璃上的回响好像在宣泄什么,被吓到的不止是乌鸦。
“拿来。”白桐停下了笔,除了笔记本遮住的那部分,作业本上就留下了一个用铅笔描了很多次的‘你’字,“第三次,我从来不觉得害羞是一种厉害的追求方法。”
蒋云讪讪地咧了一下嘴,从课桌里找出了一个东西,五颜六色的外包装,粉色的彩带,仔细地整理了一下,交到了白桐的手中:“也只有你会这么说,毕竟又不是你喜欢的人。”
时间不会凝滞,白桐接过礼物的时候,手也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余光所能到达的地方,也正好落到了那个轻咬着笔帽的女孩身上,她好像在幻想着什么,也在憧憬着什么。
“每年都是这样。”白桐收好了礼物,把目光移到了窗外,窗镜上自己的双眼有一瞬间变成了两种颜色,有点诡异的感觉,他眨了眨眼睛,黑色的瞳孔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听说她都有喜欢的人了,也不知道我这么做算不算白痴行为。”蒋云把头转向一边,突然有些懊恼了。
“哦。”白桐继续用铅笔描写着本子上的‘你’字,一点也不在意,笔芯的断裂稍微嘲笑了他一番,“放心,白痴的人又不止你一个。”
“也是呢。”蒋云望了望班上的同学,想起了以往两年的圣诞夜,毕竟这个世界飞蛾比火多。
“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蒋云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挠了挠头又重复了一遍。
“恩。”白桐看着手中的半截笔杆,平淡的回应了一句,漆黑得反光的笔芯冷冷地睡在一旁,细细描绘的‘你’字此时已经模糊了。
很多人认为,一见钟情只是解释虚假爱情一种好听的说辞,钟情的钟是容貌,白桐也不否认,自己确实对某个漂亮的女孩心怀着憧憬,至少现在还天真的以为拥有她就拥有了全世界,至少现在还能为了她浑浑噩噩的忘却时间。
“喂,喂!”蒋云将白桐从浑浑噩噩中拽了回来。
“怎么了?”白桐问完,才发现教室里的人已经走了大半,剩下的男生自然不必多说。
“我说你是不是有铅笔虐待症?”蒋云看起来也不着急,坐在座位上对白桐挑了一下眉。
不得不说,在白桐的眼里,同桌的蒋云分数还是可以的,人长得不赖,很阳光,但白桐觉得这种人其实并不适合做朋友,因为他对所有人的目光都一样,所有人都是他的朋友,所有人也都不是。
白桐看了看桌上,断裂的笔杆已经找不到了,剩下的只有满桌的铅笔屑,他收拾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前面的状况才对蒋云说:“你不是应该走了吗?”
“那就拜托你了。”蒋云双手合十,向着白桐拜了一下,认真的感觉让人觉得这件事情莫名有些使命感。
使命感吗?白桐看了看正在和别人交谈的女孩,然后起身向前面走去……
初冬,夜晚将至,白桐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出校门的,好像回过神来就已经在这里了,脑中还能回想起的是她甜美的笑容和‘谢谢你’。
灰色的天空已经下起了了小雪。因为圣诞节的缘故,大街上还算热闹。
刺骨的冬风也慢慢开始躁动起来,白桐看着簇拥在一起的同校生,哈了一口热气:“强堆着笑脸凑到一起真的能快乐吗?”然后他摇了摇头。就算真能笑起来融入他们,未必见得能和他们拥有平等的地位,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朋友,比起这样,还是一个人在教堂的院子里打单人棒球快乐,虽然要一个人扮演很多角色,虽然自己也并不是很会玩。但真要说起来,确实应该把院子里清理一下了,白桐想着望了望天空,一朵小雪花没入他的眼中。
出学校一直往西,纵使重复这样的路线十几个春秋的白桐也同样觉得很长,也许让他觉得长的并不是路。从高楼大厦到六层小楼,然后两层平房,最后连破烂房屋映射出的微弱灯光也消失在视野中,幸运的是天空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他还能辨认出回家的路……
沿着老路走进红枫林,白桐看见了教堂在夜色中的模糊轮廓。他继续往前走,脑海中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突然身体却失去了平衡。白桐摇了摇头,在这条路上摔倒过多少次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闪烁的光亮证明着好像还可以用,他站起身,习惯性地拍了拍衣裤,将手机的照明灯打开。
“啊!”白桐突然叫了一声,差点把手机直接扔了出去,他看了看双手又看了看上身,全是和水混在一起而变得鲜红的液体,原本冷清的空气中此时也能感受到一丝的燥热。他扯了扯衣领,脖子上传来的冷意让他舒服了点。
“不可思议。”将手中的血液在裤子上擦拭干净,白桐借着手机的照明发现了前面几米的地方又是一滩血液,比起原本的